離相點頭之後上官行知就在自己食指指尖咬了一口,用力擠出血來按順序將幾個懸浮的梭子在頂端都抹了一點點紅印,最後又擠出多一些血量按上了右梧腹部的朱砂胎記。
那胎記在接觸到血液的一瞬間從朱砂色轉為明豔的赤色,且從皮下漸漸生出光芒,使得那赤紅色的一點胎記在血液中漸漸變得如清晨初升的紅日一般鮮紅且明亮耀眼。
上官行知一手按在紅印上一手捏住右梧的後頸,閉上眼睛就開始低聲念咒。
右梧果然開始不安分,先是嘴唇微微動了動,而後就皺了眉頭,再接著額上開始滲出汗水,而嘴唇也也開始變得蒼白且開始微微顫抖。
離相緊緊抓住他的手的身體,上官行知則保持著姿勢繼續念咒,過了片刻,從朱砂胎記的正中間的位置開始浮現出沙粒一般的黑點,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黑點漸漸從沙粒大長到芝麻大,而後又大到像綠豆一般,就這樣一點點擴散蔓延開來,就像是被雨水敲打過的沙灘上的淺坑,隨著雨點越來越大而最終連成一片。
那黑色越來越濃,變得如同最最深沉的黑夜與濃稠的墨汁一般,在上官行知的手下躁動。
上官行知突然睜開眼,一邊繼續著咒語一邊將已經染了墨色的自己的正流血的食指緩緩移動,從中心點開始,繞著之前畫的螺旋線一寸一寸向外推進。
而那墨色也如同活了一般在右梧的皮膚上沿著螺旋線動了起來,就像是一隻沉睡了幾千年的野獸突然聞到了血腥味蘇醒過來一般,焦渴地追隨著那一點點血腥的味道加速移動。
右梧的嘴唇抖動地更加劇烈,額上滲出的汗水也漸漸由透明變了顏色,帶了點點的黑,如同被汙染了一般。
上官行知繼續引導著封印在朱砂印內的妖力移動,很快原本的螺旋線就被黑色浸染了一半,呈現出詭異的形狀,這法術十分消耗體力卻決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上官行知雖然已經開始覺得吃力但絲毫不敢有所鬆懈,如果此時他一個分神讓那股妖力再次回到右梧體內,那麼所造成的傷害將會比觸動它之前還嚴重得多。
上官行知額上的汗水經過眉梢和臉側流經下巴,再掛上花白的胡須後掉落,他的手指用力,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將那股墨色從起點開始引誘到了右梧背後尾椎處那根梭子下方所畫的圓圈上。
上官行知深吸一口氣,變換了所念法咒的內容和語速語調,隻見那股黑色突然分了叉,從尾椎處的圓圈向其它幾個圓圈的方向追去,經過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焦黑色如蛛絲般纖細的痕跡,而後像環繞第一個圓圈那樣環繞上了脖頸兩肩和雙足的穴位。
六隻梭子緩緩轉動,那蛛絲般的墨線緩緩爬到梭子最頂點的血痕處,當真如同紡紗製線一般,隨著梭子本身的轉動而緩緩繞於其上,一絲絲地纏繞,那六隻梭子從頂點開始,就像是繞了頭發一般,漸漸變黑,那一圈一圈的黑線也越來越密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