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相立在結界包圍的那塊空地的正中央,耳畔滿是絕望瀕死之人的呼號,他將右梧擁在懷中,一手捂住他的耳朵,自己則伏在另一隻耳邊細細著:“很快就結束了,右梧,很快就會結束。”
被控製住行動看不清眼前發生一切聽不清也無法自由行動的右梧隻在嗡嗡聲響中聽到了離相的這句話,再也隱忍不住地,他淚流滿麵。
遠處的半山坡上,司嵐律坐在步輦上遙遙看著遠處的異動,朝著邊上的丁草勾了勾手指,“你,白澤這次會下狠手麼?”
丁草低頭,嘴角帶笑,“已經可以確定,他動手了,不知道這次死傷多少人,但我們的目的一定已經達到了。”
司嵐律雖然慵懶地斜倚在靠背上,年輕的麵龐上卻帶著一種內斂的威嚴,那是經過諸多生死背叛,見過許許多多殺戮血腥而積累而來的沉著冷漠,他的手指輕敲在手中的兵符上,“那你再,現下賠進去這麼多條人命,你有多少把握可以馴服白澤,拿到命之書呢?”
丁草幾乎是立刻答道:“至少五成把握,我這就去查看情況。”他抬起頭望著遠方,“也是跟右梧挑明立場的時候了吧。”
司嵐律卻一把拉住了丁草,豎起食指在他麵前左右晃了晃,“不忙,還不到你亮明身份的時候,草,你可是我手裏的王牌,我還等著一會兒萬一計劃失敗,你去援救他呢。”
丁草半跪下身子,抬頭望著司嵐律,矛盾在眼中一閃而逝之後隻剩虔誠,“一定會成功,即使拚上我這條命,我也會為了殿下馴服白澤,作為您成人和繼承帝位的賀禮的。”
司嵐律擺了擺手,示意他聽到了丁草的話,而後叫過侍立在他前方的,這次所帶出的五萬兵卒的統帥黃岩,“那妖物很是難對付,如果讓他就這樣衝破了包圍在我國境之內為非作歹,那可就是蒼生之禍了,黃岩,諸多將帥中我一向看重你領兵的靈活和殺敵的不擇手段,現在你來告訴我,你打算用什麼方式去幫我對付那妖物呢?”
黃岩跪地行禮,“殿下,臣雖然懂得帶兵打仗,但對妖物的了解隻是皮毛,如果要對付如此邪惡的妖物……”他想起了方才傳來的失利戰報,“還請求上官特衛長同臣一道迎敵,也好商量對策。”
司嵐律麵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黃岩,黃岩立刻覺得背脊發涼,“我自然知道上官特衛長更擅長對付妖物,但既然我不派他去而派你去就自然有我的想法,你隻需要做好你該做的,盡快把那妖物捉了就好,剩下的事,就不勞費心了吧。”
年近四旬的黃岩在溫暖的春日裏彷如突然被冬日裏的寒風透著心口吹過了一般打了個冷戰,雖然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兵卒犧牲,卻也更不敢違逆這個年紀雖卻殺伐決斷從不手軟,從幾年前就開始在朝中立威鏟除異己的律皇子,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這律皇子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不放過,手段狠毒可見一斑,他過些日子要繼承帝位,自己這統領還做不做的下去也就看這一次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