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一章)
朱瞻基和李蕙玉站在雞鳴寺外,看著眼前樸素闕莊重的大門心裏不禁發虛。
“待會子我進去跟道衍大師學習,你就在別院找個廂房帶著別亂跑。
佛門莊嚴之地,可不許放肆。尤其道衍大師還是大父欽點的國師,有他在的地方必須要清淨!”
朱瞻基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兩隻小手不斷地在揉搓著衣角。
“明白,妾一定遵照郎君的吩咐。”
朱瞻基交代完李蕙玉之後,便清了清嗓子,對雞鳴寺看門的小沙彌說道“這位小師傅,在下乃是道衍大師之弟子,今日登門求學,還望小師傅通秉一聲。”
朱瞻基可不敢在雞鳴寺稱孤道寡,一聲“在下”將朱瞻基心中的公瑾展露無餘。
“原來是太孫殿下!今日早上道衍師傅交代過,太孫殿下來後先不必去後院聽課。
道衍大師給太孫殿下出了幾道考題,讓太孫殿下在廂房答完之後再去見他。”
“考題?道衍大師這是甚子意思?”
“昨日道衍師傅回來之後對太孫的一些言論頗為讚賞,想著太孫如此天縱之資必不可教授些無聊之事。
於是乎道衍師傅連夜想了幾道題目,讓太孫以策論的方式作答,待道衍師傅看後再決定教授太孫殿下些什麼。
道衍師傅的題目也很簡單,邊論、財貨、國政,太孫殿下可擇一而答、亦可三者兼備!”
那小沙彌說完之後便領著朱瞻基去了偏院的廂房,絲毫不給朱瞻基反應的時間。
小沙彌搬來一張案幾、一遝草紙、一缽墨水、一隻毛筆便轉身離開,隻留下朱瞻基獨自懵圈。
“這道衍老師傅花活還不少呢,看了今日不用些手段還鎮不住他呢~”
朱瞻基看著眼前泛黃的草紙,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也隻能提筆開始作答。
“貨殖財貨疏議:
《管子》曰:凡國君之重器,莫重於令。
法製不議,則民不知其所;律令不通,則民不規其行。
商者,與一方之財貨至他處。溝通南北、貨流東西,此乃國之要政。既為要政,必以法而治之。
法之道,在於疏。昔鯀治黃水,掘土為城、防水治川,而黃水依舊。
而禹治黃水,開掘河道、疏浚交通,則黃水愈安、百姓愈福。
國朝之法,可締商賈路引之策、減賦稅之苦,以利商賈周轉之便。加以嚴法限於物價,懲哄抬之人、戒哄抬之事。
不過農者、糧者,乃國之根本。當責令地方,統戶籍、劃良田,保糧產之自足方可興商賈之事。”
朱瞻基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千多字,把如何鼓勵商賈行商與限製其囤貨居奇、哄抬物價的辦法全都寫了出來。又強調興商業必先保農業,糧食的自給自足永遠是主旋律。
而朱瞻基寫完這些,感覺還不過癮,於是乎又提筆寫到“
邊關策論疏議:
欲服邊關之民,莫以戰為主、當以策服人。
若我國朝今日敗阿魯台,盡收北方之地,當以製要害、行羈縻、興漢化為策而治之。
所謂製要害,於高原河川之源頭、豐美之牧場處設衛軍、建營壘。如此一來,高原部落何人敢反?
所謂行羈縻,仿唐漢之舊製、郡國之並行。於高原之地設府縣、封藩國,拆分高原之地、化整為零,分於蒙古諸王。而於蒙古諸王封地之間,取交通要害之處設府縣以製之。
所謂興漢化,當將所有蒙古之民錄入我大明戶籍,保有其姓氏卻另加一漢姓。
蒙古之民可保有其姓氏、言說其語言,不過蒙古之民若欲為官、欲參軍、欲行商,必以其漢姓漢名行走於大明境內、必言說漢話與他人交流。於高原建學堂、授漢文,蒙古之孩童入學者嘉其宗族、獎其酋長。若其中有孩童漢文學成者,可直授其官。
另可嫁宗室之女於蒙古諸王,蒙古諸王之嗣必出於漢家之女。立規立法限製諸王軍隊之數,多餘之軍統劃於國朝管轄。國朝轄蒙古之軍,亦可化整為零、將蒙古之軍士混編於漢家之軍士。”
朱瞻基的邊論融合了俄羅斯、清朝治理邊境得所有精要之策,其手段不可為不毒辣。
若是明朝真的按照這種辦法治理北方高原,不出三代北方便會徹底的成為了大明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民族政策,一味的使用武力、搞隔離、搞殺戮是行不通的。而一味的容忍,搞以德服人也是行不通的。隻有恩威並施,才是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