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母親又弄了一手油,這次,她很乖地將手推到他眼前,看著他給自己仔細地擦,然後她慢慢地辨認著,那麼用力,那麼遲疑,仿佛想要看透,卻如何也看不透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孩子。
海南島給她擦好手,就給穆大官擦了擦流油的嘴巴,又喝了一杯酒,他苦笑,說,很久以前,她說,如果她不寫字了,就要我養她好不好?其實那一天,我多麼想說,好!好!好!我真的想養著她,做牛做馬吃苦遭罪我都想啊!可是,那個時候,她卻是別人的妻子,住在別人豪華的小洋房裏。而那一刻,她那斯文有範兒的男人正在院子裏盯著我看!所以,我隻能對她說“真是個傻妞啊”!
嗬嗬,真是個傻妞啊!他苦笑了一下,其實,傻的是我啊!不就是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嗎?這麼多年,我每天都舞舞紮紮、人五人六地活著!可我就不敢說一句我喜歡她啊!從十七歲開始啊,我就每天這麼看著她,看著她戀愛,看著她失戀,看著她暗戀,看著她結婚嫁人,看著她生孩子……從她十三歲開始,她就喊我老大,到她二十七歲,我仍然、仍然隻能做她的老大!
穆大官就繼續拍著巴掌,起哄似的歡天喜地重複著,老大,老大。
海南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她覺得自己喜歡那個姓顧的苦,喜歡了十年。我喜歡她喜歡得更苦,十四五年!後來吧,好不容易等到她放下了姓顧的,卻愛上了姓江的。嗬嗬,好不容易等姓江的進去了、死了,她卻告訴我,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去愛了,她說她把所有的愛情都給了那個姓江的了!
說到這裏,他拉住穆大官的手,說,你試試我的衣服,你看看這料子,你看看這牌子!穆大官摸完了,還不忘補充上自己剛被打斷的話,忙不迭地拍手說,姓江的!姓江的!
海南島苦笑了一下,說,是啊。那天,我突然中彩票了!我以為是老天開眼了!終於讓我可以像那個男人一樣活在她麵前。我去買他擁有過的車!買他那樣的小洋樓!甚至衣服,我都買他喜歡的牌子——你們一定不知道,三年前,當她在他的房子裏收拾行囊的時候,我竟一件一件偷偷翻看那些衣服,我以為我像了他,她就會愛上我!可到頭來,她都從來沒睜眼看過一下我穿的是真維斯還是阿瑪尼!哈哈哈,真維斯還是阿瑪尼……哈哈哈……到了今天,她還要逼著我將她嫁給別人!她怎麼不一刀捅死我啊!她逼著我把她嫁給別人……哈哈哈……
說完,他仰起頭,將酒杯裏續上的酒,一飲而光。
我愣愣地站在門外,心裏那麼不是滋味。
很多年前,我看過他和胡巴兩人寫過的協議紙條,知道他們曾喜歡過我,我一直以為,那是年少無知時懵懂的喜歡,終會像一個笑話一樣遺忘,可是我卻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喜歡我喜歡得這麼苦。
這時,她母親又弄了一手油,這次,她很乖地將手推到他眼前,看著他給自己仔細地擦,然後她慢慢地辨認著,那麼用力,那麼遲疑,仿佛想要看透,卻如何也看不透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孩子。
海南島給她擦好手,就給穆大官擦了擦流油的嘴巴,又喝了一杯酒,他苦笑,說,很久以前,她說,如果她不寫字了,就要我養她好不好?其實那一天,我多麼想說,好!好!好!我真的想養著她,做牛做馬吃苦遭罪我都想啊!可是,那個時候,她卻是別人的妻子,住在別人豪華的小洋房裏。而那一刻,她那斯文有範兒的男人正在院子裏盯著我看!所以,我隻能對她說“真是個傻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