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醫院。
“沒事,沒事,太太,先生,這是正常現象。讓她吐吧,這才剛開始呢。”劉媽一幅過來人經驗十足的樣子。眯著眼躺在床上,揮手讓他們都出去,想睡覺。安靜不放心,執意要守著我,被劉媽勸走,“先生,讓太太休息一會吧。孕婦都有點貪睡。沒事的。”
看著實木門在眼前被輕手輕腳關上,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用手摸了摸肚子,心裏煩躁不安,怎麼辦?怎麼辦呢?想起安宣企求的目光,深情的聲音:“等你,等你,等你。”心如刀絞。
好困啊,好累了。莫不是有了身孕就這麼容易貪睡了。不一會兒,眼皮開始打架。實在熬不過,慢慢睡去。
蘭姨來了,遠遠地朝我走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如前一樣美麗。我大聲喊道,“蘭姨,蘭姨,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啊。”蘭姨的眼光冰冷如刀,憤怒的表情讓我感到無比陌生,“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不,蘭姨,對不起。”我愧對她,是的。
“那就替我報仇,雨兒,我的孩子死得好冤啊。他還沒出世就被人毒死在娘胎裏,他就這樣死了,還沒來得及到人世上走一遭,就被人害死了。”蘭姨雙手捧著肚子,神情悲痛萬分。
“蘭姨,蘭姨,我沒忘,沒忘。”我也淒然淚下。
“是安哲宇,是他幹的。他親手殺了他的兒子。我即使做了鬼入了陰朝地府也不放過他。雨兒,你答應過我,替我報仇。永遠不要放過安哲宇,永遠不要。我的孩子,孩子……”突然蘭姨的臉上流出了血淚,鮮血淋淋,慘不忍睹。“我死不瞑目啊。”
我嚇壞了,又急又怕,大聲哭了起來。
“雨兒,雨兒,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印入眼簾的是安靜一雙焦急的目光。我哇得一聲撲進他的懷裏,“孩子死了,孩子死了。”
安靜雙手有力的抱著我,“別怕,別怕,有我在。孩子也好好的。隻是做夢,不怕。”他的聲音幹淨有力,身子溫暖如爐。慢慢平靜下來,卻不敢再入睡,一直躲在他的懷裏。這真的是南柯一夢嗎?
五十九、
安靜的腿傷未好,隻好在家辦公,大部分的工作都由秘書和司機福叔幫忙從中傳遞。他每天都控製隻工作半天,剩下的時間全部留給我,有時陪我在花園散步,或聽音樂,或曬太陽,或對著胎兒講故事。有時我也會偶爾在書房陪他工作,自從這次從醫院回來,他一改常態,處理工作已不再避開我,甚至是公司機密的文件與討論也不忌諱。
我一直擔心安宣,他是否已聽到這個消息?現在在歐洲,還是已經回國?我沒辦法知道他的情況。自從我有身孕之後,幾乎和外界斷了聯係,任何有輻射的東西都遠離我而去,包括手機、電腦,甚至電話也不讓接。所有事情都是安靜、或者劉媽她們代勞。能遞到我麵前的東西都已被過濾了多遍。
懷了孕,口味突然變了很多。一會兒喜歡吃辣,一會兒喜歡吃酸,甚至心血來潮看到書上的某樣東西就嚷著要吃。為了能滿足我一天比一天怪異離奇的要求,安靜又新聘了一個司機,開著我原來那輛白色本田車,一天到晚在北京城瞎逛,隻為我千變萬化的口味奔波。
突然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我的自營店的店長白梅。
她手裏提了不少新生嬰兒用的東西,直跟我和安靜道喜,一臉的高興。她也是自我開店就跟了我的老員工了。安靜對她不熟,淡淡地打了聲招呼,見我們聊得都是店裏的安排和進出貨的事,聽得無聊就自個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