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終於,什麼都聽不見了。
再次悠悠醒來時,印入我眼簾的竟然是,我的媽媽。
“孩子,”媽媽用手輕輕摸著我的頭,“咱們還年輕,沒事。隻要把身體養好了,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
點點頭,苦笑。
“想吃點什麼嗎?我給你燉了雞湯,現在喝點吧!”
我又點點頭。
媽媽有片刻的遲疑,然後才反應過來,滿臉的歡喜,“呃,我馬上給你盛去!”回答的聲音已變了調。轉身離開時,雙手在偷偷擦試著淚水。
心裏一酸, “媽媽” 那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以前不知道,也不理解他們的苦心。在我自己成為母親,經曆生離死別,感受過那種萬箭鑽心的疼痛,這才深深體會,我的親生父母,當年是多麼的無耐和辛酸。“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
視線掃過一圈,沒想到,病房裏有這麼多人,劉媽、安靜、福叔、蓮子,還有安宣。來了,所有的人都來了。看著這一雙雙殷切擔心的目光,突然感覺好累,好累,一種剛走完二萬五千裏長征似的身心俱疲的累。緩緩閉上眼睛,真的想睡一會。有人輕輕噓的一聲,然後房間變得一片寂靜,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我的孩子會進入我的夢鄉嗎?我想他會的,他那麼乖,那麼聽話,他會來的。我很期待跟他在夢中相會。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像安宣說的那樣,是個男孩,從小得讓他學三門語言;是個女孩,那家裏就有三朵花了。
孩子,我的孩子,媽媽好想你啊。
六十九、我的身體恢複很快,三天後我又一次跟隨安靜回到了莊園。家裏一片死氣沉沉,所有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驚怒了我和安靜。所有跟嬰兒相關的東西都已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就像我從來沒懷過孩子似的,想是安靜擔心我睹物思人吧。
我一直都在等安靜的調查。這個比老鼠還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懷疑那天發生的事,而且隻要檢查到他穿得那雙鞋,就能發現鞋底被人抹了油,樓梯口也被人抹了油。
這次回來後,我常喜歡一個人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北京的氣候雖然有些幹燥,但一年有大部分的日子,能享受到陽光的普照。這個世界,也隻剩下太陽的溫暖是幹淨的了。
“別著涼了?”安靜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身邊,手裏拿了一床毛毯。
“不,別蓋上,太陽很暖和。”
“我們回去躺會兒,這裏有點風,對身體不好。”
“沒事,我喜歡曬太陽。”
“雨兒,”安靜靠著我坐了下來,“要不,我陪你出國去散散心吧?”見我眯眼不回答,他又繼續說道:“你想去哪裏?”
“不知道。”
“想去意大利嗎?或者去那個,世界上隻有少數幾個能讓人早上優雅醒來的地方,托斯卡納農莊。”
我猛然回頭,“為什麼去那兒?”
“你不喜歡那兒嗎?那個地方最適合待產了。”安靜的笑容燦若罌粟。
驕陽似火的大太陽底下,我卻感覺寒氣逼人,“什麼意思?”
他突然伸過雙手,像捧著珍藏多年的稀世珠寶,把我的臉輕輕捧在掌心裏,手上的餘熱透過臉上的皮膚傳達到我的四肢筋脈。“雨兒,上次發生的車禍,讓我暫時不能生育了。我們去那兒進行人工授精,好不好?”
我毛骨悚然,“你,你,你說什麼?”
“你放心,仍然會是我們的孩子,屬於我們倆完完全全的孩子。因為,我曾經在那個國家的一家銀行,存放了我冰凍的精Zi。”倒呼一口氣,又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發生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已經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