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時隻看見它的背影晃過去，沒見著正臉，他娘的太快了！”李東來還在電話那邊咋咋呼呼地罵著，“蕭明，之前你跟它交手的時候看見它正臉了嗎？長什麼樣的？我們這邊要做登記。”
“它啊……”
蕭明沉默了幾秒鍾，做出了一副認真回憶的反應。
“身上黑乎乎的，臉上也是，我也沒看清楚，當時的光線太暗了。”
“我就說他不知道嘛。”電話那頭的李東來，似乎在跟其他人說話，語氣十萬個沒好氣，幾乎是在罵罵咧咧地跟其他人說，“你們武裝部這麼多人都沒堵住它，真他娘的……”
“姓李的，說話注意點。”另外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響了起來，聽嗓音特征，應該跟李東來是差不多年紀的人，“受傷的不光有你們偵破部的人，我們武裝部也有三個傷員，你長點腦子別把氣撒在我們身上。”
“你跟我說什麼屁話呢？不要批臉了是嗎？”李東來開始口吐芬芳，每一句都堪稱妙語連珠，字字珠璣，“本來讓它跑了就沒什麼事，你們堵不住也沒辦法，人力有窮時老子都能理解，但你們開槍打不中就丟戰術特製手雷？丟的那顆手雷是幾個意思啊？看不見旁邊有自己人是嗎？”
“它動作太快了，我們也不想的，這真的是個意外……”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變小了，很明顯能聽出來他的慚愧。
“你他娘的！”
這時候電話才掛掉，看李東來那意思應該是要去罵人了。
從之前簡單的對話就能看出來，女孩趁亂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看見她的背影了，但沒能看見正臉。
中途武裝部想要攔截她，但開槍沒能打中她，最後無奈之下丟了顆戰術特製手雷，估計是想往她逃跑的路徑上丟，結果一個失手……
“噗嗤。”
蕭明看著髒兮兮的女孩，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上一次見麵不同，女孩現在的頭發髒兮兮聚成了一團，身上也比上次多了許多黑水的印記，幾乎從頭到腳就沒有白的地方。
要不是蕭明膽子比較大，就之前看見她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時候，指定得嚇個半死。
還別說，她瘦瘦弱弱的這模樣，真跟個大馬猴似的。
“唔？”
女孩歪著頭看著蕭明，似乎不明白蕭明怎麼突然笑得這麼開心。
“幹脆以後叫你馬猴吧？”蕭明托著下巴，臉上的笑容比以往都要真實得多，也要燦爛得多，他似乎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
女孩也聽不懂蕭明在說什麼，見蕭明笑，女孩也就跟著笑。
那張傻兮兮的笑臉，不知為什麼突然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在精神病院裏她過得應該不好吧？
“你逃出來是好事，但是你被人發現就有點麻煩了……不過還好，應該還有辦法。”蕭明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隻要封鎖霧山的那些工作人員沒看見她的正臉，那麼這事就還有挽救的機會，更何況從李東來他們的對話就能看出來，貌似他們把女孩當成某種異常生命了，並沒有發現她是一個大活人。
蕭明默不作聲地看著女孩，手指在餐桌上輕輕彈動著。
“雖然隻是臨時工.....但算起來我的身份也比較特殊……部門裏必然會有人或多或少的注意到我……”
“如果身邊多出一個大活人……按照他們的風格必然會去查一下……”
蕭明歎了口氣，看著傻兮兮還抱著可樂空瓶的女孩，突然覺得有些頭疼，部門裏的調查手段跟調查效率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隻要他們去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點蛛絲馬跡來。
一個沒有身份證明的人。
沒有任何資料能證明其來曆的人。
蕭明一言不發的沉默著，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眼神有些猶豫不決。
過了兩分鍾，他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默不作聲地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一個備注為“老騙子”的電話號碼。
按下撥通，電話響了兩聲，那邊很快就有人接了。
接電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沙啞蒼老的嗓音裏透著一股倦意，似乎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給吵醒了，言語中夾雜著些許火氣。
“找誰啊？”
“我是蕭明。”
聽見這話，電話那頭的人稍微沉默了幾秒，隱約聽見了悉悉索索從床上爬起來的聲音。
“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老騙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不待蕭明多說，他著急忙慌地補充道，“上次我賣給你的法器真沒問題，我可以對著老天爺發誓，那絕對是從龍虎山上帶下來的，至於它為什麼壞得這麼快……這個我找廠家再問問，你可不能把這事怪到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