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手而立,並無阻攔的意思,連忙收手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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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不記得自己如何走出禦門走出皇宮,趕到行宮時日頭已近西斜,她直奔母妃的宮苑,正見陳尚宮端著湯水從內走出來,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便紅了眼。

“殿下…您…您怎麼能進來……”

永嘉來不及與陳尚宮解釋,先往房中去,她被沈邵困在大相國寺數月,母妃病重,她除了心急如焚,連一麵也見不到……永嘉疾步跑到床榻前,待瞧見榻上的母妃,整個人怔住。

病榻上形容枯槁的人,險些教她認不出…永嘉怔怔瞧著母妃病瘦的麵容,忽然雙腿一軟,摔坐在床畔,雙眸一濕,視線便模糊開來。

陳尚宮隨後進來,聽見哭聲,連忙上前,輕摟住永嘉勸道:“好殿下…莫哭莫哭。”

永嘉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母妃,眼淚掉的厲害:“…母妃怎會病的如此嚴重?”她隻聽說母妃病了,久久吃不上藥,卻沒想到竟被病情折磨到這般地步。

陳尚宮不禁紅了紅眼:“太妃的身子殿下是知道的,自您被關進國寺便急病了,小人去求過藥,沒人肯給,本是小病但一直拖著,前月淋了些雨,急症就上來了。”陳尚宮說著,忽然用力握住永嘉的手:“殿下您快想想辦法,救救太妃,再這般拖下去,太妃隻怕要撐不住了…”

永嘉想起今早在禦門的情形,目光慢慢落到陳尚宮麵上,見她焦急的神色,想了想開口:“尚宮…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陳尚宮是母親的陪嫁,跟了幾十年的心腹,有些事,或許她會知情……

永嘉帶著陳尚宮移到屋外。

庭院裏空落落的,積滿了枯葉,滿是荒涼破敗。

陳尚宮突然驚慌跪地,她抬頭去看永嘉,急聲道:“殿下問的什麼胡話!您…您這是從何提起呀!”

永嘉眼看著陳尚宮的反應,默了默,又填了句:“尚宮若知情,不必瞞我,除了母妃我隻信您的話,今日您若知情瞞我,他日我們必死無葬身之地。”

陳尚宮聞言一頓,心下思量,永嘉這話問的直白又突然,想來是知道了什麼……

永嘉等了許久,見陳尚宮咬牙閉了閉眼,突然顫唞著身子朝她磕了個頭:“殿下不要怨太妃…救救太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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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尋了行宮的看守,借了輛馬車,返回皇宮。

車廂內,永嘉疲憊的倚在角落,將自己縮成一團,腦海中一片雜亂,裂開似的疼…她不會怪母妃,也不會去怨恨誰…她隻是忽然明白了,父皇崩逝那晚,宮中亂作一團,沈邵帶兵入宮時,母妃為何將她叫到身邊,撫摸著她的頭,輕歎說她本不該留在這,不該受那些苦……

急駛的馬車猛地停住,永嘉睜開眼,撩開窗幔見是皇宮角門,穩了穩神思,推門下車。

如今,她與母妃再也沒有籌碼了,父皇的遺詔保不住她們了,她的身世捏在沈邵手裏,他想殺她們,比踩死隻螞蟻還要輕易。若她與母妃出事了,那弟弟在西疆定要做傻事,他勢單力薄敵不過沈邵,最後她們一家必落個被趕盡殺絕的下場。

永嘉在禦門外求見沈邵,被宮人領到了箭亭。

斜陽落卻,殘血般的燒雲漫染了半個天際,永嘉走進去時,見沈邵正搭箭瞄靶,她默默走上前,在他身側垂頭站定。

耳邊是箭矢呼嘯而出的聲音,永嘉抬眸望了一眼,正中靶心,她仰頭,正對上沈邵看過來的目光。

永嘉隨即跪下,開口請罪:“臣知錯,請陛下責罰,臣願意將功補過。”

沈邵見此,嗤笑一聲,他隨手挑了支箭,繼續搭弓瞄靶:“說來聽聽,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