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噴出,融在空氣裏,逸散開來。
沈邵不說話,永嘉亦無話可說,兩人沉默各做各的事,殿中安靜的隻剩下奏折翻頁的聲響。忽然,永嘉聽見沈邵冷笑一聲,她抬眼看去,見他亦轉頭瞧過來。
沈邵冷笑著盯瞧了永嘉半晌,突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臂,一用力拽她到身邊來,將一本折子展開摔在案上:“瞧瞧,宋丞相又給朕上折子,說朕不善待庶母、長姐,說朕不孝不悌…”
人兒拽到身邊來,沈邵聞到了那抹熟悉的香,他從背後-環住永嘉的纖腰,將她錮在懷中:“…你說這老東西是不是見自己的兒子被貶了,故意找茬給朕添堵?”他一邊說著,一邊嗅著她頸間的香,從後去親她的耳朵:“你自己說,朕待你不好嗎…待你們還不夠仁慈嗎?”
永嘉看宋丞相言辭剛烈的上奏,正擔心,忽感受到背後沈邵的動作,身子猛地一僵,她慌忙躲閃。
沈邵見永嘉躲了,錮在她腰間的手臂稍有用力。
永嘉身心皆是排斥,她害怕沈邵再碰她,隻一味的躲閃…她躲得愈厲害,沈邵便更不肯放手,漸漸掙紮激烈起來,永嘉失手打翻了書案上的硯,上麵滿滿的墨汁灑出來,汙了大片的奏折。
殿內的空氣似乎凝滯了,永嘉盯著翻了的硯台,身子發僵,她緊抿著唇一動不敢動,亦不敢回眸去看沈邵。
忽然,永嘉頸後一疼,接著她幾乎是沈邵提著,摔到席子上,他的陰影罩下來。
永嘉眼底皆是驚恐,她盯著沈邵沉鬱的臉,麵上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懼意來。
沈邵撐在席上,看著顫唞不止的人,眯了眯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雙目一錯不錯的盯著,慢慢低下`身,卻再次被她掙紮躲開。
沈邵徹底惱了,大手錮住永嘉的長頸,不允她再躲:“別給臉不要臉。”
永嘉眼睛紅著,似乎要哭,卻一直憋著淚,不肯落下來,瞪著他,眼淚含在眼圈中打轉。
沈邵見她這副好似格外委屈的模樣,忽然冷笑一聲,他眯著眼,冷著嗓音提醒她:“你別忘了,是你自己跪著來求朕的,別弄得好像朕逼你似的…”
***
沈邵從浴室沐浴回來,見永嘉伏在榻上望著地上的燈火出神。
他掀開被子上榻,順手將人攬到懷裏,指尖撚起她的濕發,纏著把玩。
永嘉頭枕著沈邵的胸膛,一動不動,任由著他擺-弄。
“說句話聽聽,方才就跟個木頭似的,現在倒真成木頭了,聲都不出。”沈邵見永嘉久不言語,不滿的用膝蓋頂-了-頂-她的身子,提醒她。
永嘉卻恍若未聞,
地上的蠟燭隻剩下薄薄一層,她一直盯著瞧,想看看它何時熄滅。
沈邵久不見反應,低頭一瞧,見趴在懷中的人已閉了眼,似乎睡著了,他盯著她安靜的睡顏瞧上一會,想她方才許也是被折騰累了,倒也心善一回,由著她先睡去。
地上的蠟燭兀自滅了。
翌日清早,沈邵要上朝,永嘉被拉起來伺-候他更衣。
沈邵穿好衣服,告訴她可以留下多睡一會。
永嘉拒絕,獨自更衣,要出宮去。
沈邵也沒攔著,隻是吩咐:“你搬回公主府去住。”
公主府是父皇在時為她大婚所準備的宅子,可惜她一直未能成婚,父皇駕崩後,沈邵就下令她去國寺中為先帝先後祈福,時至今日,宅子一直空著。
公主府與大相國寺相比,沈邵已是開恩,永嘉卻一時猶豫。
“…臣…還想留在行宮多住些日子。”
“不行,”沈邵幾乎是一口回絕,隨後給了理由:“行宮離皇宮太遠了,朕若每次召你都像昨晚那般要等上兩個時辰,便不是一個月了。”
永嘉聞言一滯,她想起昨晚剛進宮時,沈邵一直冷著的臉,教她研了快一個時辰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