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聞言一頓,耐著性子:“朕知道難喝,忍一忍,喝了這個,往後我們便再也不喝了。”
再也不喝了?
永嘉心下冷笑,她已數不清,與沈邵在一起這短短數月裏,她喝過多少碗的湯藥。
沈邵最終還有半哄半騙,喂永嘉喝下了整碗藥。
他瞧她眼底紅紅的,拿了蜜餞抵到她唇瓣上,待她張口含下,又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瓣,嚐到那上頭的苦澀。
何院首的藥,永嘉隔日一飲,連續喝了半個月,期間她的月事走了,沈邵日日不是將她留在禦門,就是翻書美人的牌子,去雀陽宮找她。
他們夜夜同宿一處,沈邵卻一直沒有碰她。
永嘉不明白沈邵這是為什麼,他既如此為何還要來尋她,後宮那麼多人,尚盼著他去臨幸。
永嘉雖不解,卻樂得如此,沈邵不碰她,她自可省去很多麻煩,也再不用喝那避子湯。
喝過何院首配的藥,永嘉明顯察覺身子暖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畏寒。
晚上,沈邵又翻了書美人的牌子,他從鍾月殿的後門入雀陽宮,在她宮裏寬衣沐浴。永嘉照常欲去熄燈,半路卻被沈邵捉住手。
永嘉不解去看沈邵,身子驀然一僵,燈下,他的視線帶著幾分滾燙。
沈邵握著永嘉的手遞到唇下,他抱住她倒在榻上,灼熱的氣息落下:“永嘉…永嘉……”
次日,永嘉醒時,沈邵已經走了,她等了一個上午,禦前都沒人來送避孕的藥。
晌午時分,淑華宮倒是派了人來,說皇後請她去午膳。
永嘉到淑華宮時,在殿中發現了沈邵,她躲開他的視線,低身行禮:“陛下,皇後娘娘安。”
白毓晚熱情的將永嘉扶起,拉住她的手,往長案處走,案上已經備好了豐盛的午膳。
“就等姐姐來了,不知飯菜合不合姐姐胃口,姐姐快來嚐嚐。”
永嘉不明白,他們夫妻倆,好端端的一起用午膳,何必叫她這個外人前來。
有女侍奉上桂花酒來,白毓晚說這是她在家時,摘了自己屋外桂樹上的桂花,親手釀的,她說著就要倒給永嘉嚐嚐。
永嘉這陣子在喝藥,何院首叮囑不可飲酒,她見了正欲開口委婉回絕,忽聽一旁的沈邵先開口。
“她不喝。”
皇後聞言顯然愣了,她怔怔轉頭去看沈邵,端起的酒壺懸在空中僵持了半晌,才慢慢落下來。
永嘉見皇後麵上似有尷尬之色,她暗看了一旁的沈邵,他這話說得突兀,永嘉很怕皇後會因此多心,忙在旁打圓場:“…娘娘不知,臣酒量不好,碰一點便會醉,陛下是怕臣酒後失態,衝撞您,才不許臣喝的。”
白毓晚聽了,像是恍然明白,慚愧笑了笑:“是本宮唐突了…自覺桂花酒清甜,就想與姐姐嚐嚐。”
“是臣沒有口福。”永嘉垂頭答。
沈邵親手夾了菜遞到皇後碟中:“朕酒量好,朕來嚐嚐皇後的手藝。”
皇後聞言,本有失意的眼底瞬間亮起來,麵上也掛了笑,她端起酒壺,向沈邵杯中斟滿:“陛下莫要嫌棄妾身手藝粗淺…”
沈邵端起酒杯,淺嚐了一口,他眼角的目光劃過一旁的永嘉,見她正埋著頭默默吃飯。
午膳快用完時,皇後終於提起今日請她的來意,將近新年,宮中各項事務繁忙,正巧如今她住在宮中,若得閑,可願意來淑華宮幫一幫她。
永嘉聞言,不由看向一旁的沈邵,她不知,這裏麵究竟是皇後的意願多,還是沈邵的授意多。
“臣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娘娘若是不嫌棄,可召臣來做些雜事。”
午膳結束後,永嘉立即起身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