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1 / 3)

偏在昨晚你用信騙我進宮的時候就起火了?昨日早上時你還口口聲聲說要殺了陸翊,你說不是你,證據呢?證據在哪?時到如今,你都將陸翊入葬了,也沒能告訴我,這場大火是怎麼起的,何人所為,罪魁禍首可有抓到。”

她說著停頓片刻,又是一聲冷笑:“是了,賊又怎能自己抓賊呢?或許最終,還是會有賊,一個替死鬼罷了。”

沈邵聽著永嘉句句所言,他忽然覺得所有辯駁都變得蒼白,因她是不信他的,她深信了,是他放火趁機殺掉陸翊。

沈邵忽然覺得心口很疼很疼,不為永嘉對他的懷疑,對他的誤會,對他全然的不信任,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想起曾經的自己。

曾幾何時,麵對母後的死因,麵對那些人呈現給他的種種證據,他也如現在的她一般,深信不疑,認定了她的母妃就是凶手,他一意孤行,麵她對自己所說的種種解釋,不肯相信半個字。

現下易地而處,沈邵終於切身體會到了永嘉曾經的無助與傷感,那時的她,麵對蠻不講理的他,該有多難過,她又承受了多少,他施加給她的誤解,他施加給她的壞。

她如今這般恨他,是應當的,她該這般恨他,她不肯原諒他,亦是應當的。

沈邵心想,這就是他的報應,應得的報應。

第123章 葡萄釀

永嘉終還是被沈邵強留在禦門養傷。

沈邵這日下朝回來, 見永嘉正在外殿書案上提筆寫著什麼,他有些意外,僵持這兩日, 永嘉幾乎連內殿的門都不踏出半步,今日難得見她竟有興趣到外殿來寫字。

他心裏高興, 走上前, 湊到她身邊去, 笑著問:“在寫什…”

沈邵目光落在宣紙上,口中的話一滯, 麵上的笑也漸漸淡去。

永嘉正在抄寫經文, 沈邵不必問, 也知這經文是抄給誰的。

接連幾日下來,永嘉都在抄經文,從早起開始,一直抄寫到深夜,沈邵在旁看著, 生怕她累壞自己,又不敢開口阻止她為陸翊抄經,他便想著幫她抄一些, 剛一提筆, 便聽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在做什麼?”

沈邵原是規矩坐在書案旁,聞聲執筆的手猛地一僵, 緩緩抬起頭正對上快步走來的永嘉,她瞧他的眼神滿是警惕。

沈邵對上永嘉的神色,不禁無奈聳肩,他訕訕放下筆,解釋道:“朕隻是怕你累…想幫你抄寫一些, 你也好歇歇。”

“不必了。”永嘉回絕,她蹲身在書案前,開始整理所抄寫的經文,接著起身回內殿去。

沈邵張了張口,似欲阻止,可隻能眼看著她的背影愈走愈遠,不久,薑尚宮帶著兩個長侍從殿外進來,沈邵看到長侍手中抬著的小書案,唇角愈平。

永嘉如今似是妥協了,也不像往日吵著要離開,隻每日抄寫經文,沈邵見此,也不知該不該高興。

待到第七日,永嘉忽而說要去寶華殿。

今日是陸翊的頭七,沈邵見永嘉一身素衣,頭上無半隻珠釵,又見她小心翼翼捧在懷中的那一疊經文,他終未說二話,隻命人替她傳喚了轎輦,又仔細叮囑了薑尚宮,要她千萬小心永嘉腿上的傷。

永嘉在寶華殿中待了大半日,為陸翊上了香,頌了經,又將自己連日來抄寫的經文焚了,又問了殿中道長,許多法事超度之事。

將近落日十分,永嘉才離開寶華殿,她不想回禦門,乘著轎輦在禦花園中轉了轉,忽而想起那日書昭儀在此對她說的話,便下令命人前往鍾月殿。

鍾月殿裏,書昭儀剛從皇後處請安而歸,聽聞長公主前來,連忙跑到殿門外相迎。

“妾身不知殿下前來,沒準備什麼,巧是剛剛從皇後娘娘那裏領了賞,說是從南邊傳來的新鮮果汁,殿下若不嫌棄,與妾身一道嚐嚐?”書昭儀一邊扶著永嘉的手臂向殿中走,一邊命人將皇後賞的佳釀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