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府正苑。

昔日裏歡笑言言清華苑,自淮王歸來那日起,便沉寂了許多。

當年淮王妃獨得淮王之心,清華苑滿是晉王府陪嫁過來的下人,其中便有一支獨屬清樂的護衛。

淮王府在沉寂一段時間後,人心也開始蠢動了起來。

往昔王妃獨得王爺之心,眾人不敢妄想,可如今婉侍妾的存在,卻仿佛是個信號,一個給予所有富有野心的女子蠢蠢欲動的指引。

畢竟一步登天的誘惑非常人能拒絕的。

“五日前,淮王乳母的女兒明翠不慎闖入了王爺的浴房;三日前,針線房的柳燕不慎扭了腳,險些跌入淮王懷中;昨日,花房的紫葛葬花時被路過的淮王碰見了,今早……”玉意一本正經的讀著自己收集而來的八卦。

清樂沾手撚起玉喜剝的葡萄放入口中,甜而不膩,確是上品。

玉意抿嘴道,“郡主您瞧瞧,不過才十天,那些小蹄子便翻了天了,一個個的都往王爺身上撲去。”

“你倒是閑得很,竟也有空去瞧了這些!”清樂斜了玉意一眼,話也說得漫不經心。

玉意忽而蹲了下來,手爬扶在軟塌角邊,睜大的雙眼直直的勾著清樂瞧,“郡主真的決定了嗎?王爺您真的不要了嗎?”

大逆不道的話從玉意的口中問出,卻仿若尋常的詢問,玉意心中沒多少是非觀念,唯謹記一點;對郡主好的她都接受,但若是令郡主不開心的,她都不喜歡,即便那人是淮王!

玉意雖不如玉喜時時侍候小姐身側,通曉對方的心↘

多日不見,湛瑾淮卻對她笑得溫和,“阿樂來了!”

一如既往的親昵稱呼,仿佛他們還是往日的恩愛夫妻。

清樂的步伐頓了一下,眼睫毛晃動的瞧向了湛瑾淮,瞬間便映入了雙溫柔的眸中。

郎君情依濃,心卻已不純。

清樂一點點的勾起嘴角的笑意,眸中深處的溫度卻一絲絲的凝結起來。

“王爺!”一聲王爺已是回不去的鴻溝。

湛瑾淮嘴角的笑意滯怠了一下,興致頓時消減了幾分,語氣暗沉沙啞了下來,“阿樂還在生我的氣嗎?”

語氣中有些鬱鬱寡歡,卻又帶著絲不解的無奈。

清樂斂了眼眸,抬腳走至上位,落座下來。

玉喜接過侍婢手中的茶水,指尖輕輕的探了外側的水溫,見適當方才呈在清樂跟前。

行雲流水的侍候一番後,方才退至清樂身後站穩。

“阿樂!”湛瑾淮在清樂身側坐下,探著頭望向她,張口間欲言又止。

清樂忽的笑了起來,燦爛的笑容叫湛瑾淮看晃了眼。

“阿樂你…”不生氣了嗎?

“王爺!”適當的嬌柔聲喚著,婉妍曲著身子弱弱的看了眼清樂,隨後柔怯的愛慕的目光凝視在湛瑾淮身上。

湛瑾淮蹙起了眉頭,不悅的掃向婉妍,“你怎的還站在這裏,起身吧!”

婉妍垂下頭的瞬間紅了眼眶,腔聲帶了出來,“婢妾謝過王爺、謝過王妃!”

湛瑾淮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什麼,看向婉妍的目光亦緩了一兩分,但到底沒說什麼。

清樂默不作聲的看了一場戲,坦然的迎上湛瑾淮的目光。

湛瑾淮嘴角動了動,到底是張了口,“阿樂,婉侍妾入府已經有些日子了,按理說她該給你敬茶的,你看……”

“敬、茶……!”

說話間,婉妍身後的侍婢已抬了茶杯至她身側,婉妍接了茶杯動作利索的跪在了清樂跟前。

“婢妾年幼無知,不懂京都禮數,本該入門時便給王妃敬茶的,卻陰差陽錯間擱置今日,失禮之處還請王妃見諒!”

“阿樂…!”雖然婉妍的舉止叫湛瑾淮有些意外,但婉妍到底入了淮王府的門,遲早要敬的茶。

清樂歪了一下頭,指尖理了一下衣領,目不斜視的盯著湛瑾淮,“這是…王爺的意思?”

湛瑾淮的臉色變了又變,一邊是他的愛妻,一邊卻是婉妍哀求的目光,為難的看著清樂,“我…”

“是婢妾心切,欲求得到王妃的認可,方才自作主張的,一切與王爺無關,王妃若要怪罪,婢妾甘願受罰!”婉妍高舉著茶杯,姿態低下卑微,弱姿憐態一覽無意!

清樂定定的瞧了她兩眼,餘光瞥見湛瑾淮動容的神態和越發堅定的眼神,不經嗤笑起來。

到底是她眼盲,還是昔日的湛瑾淮太過會遮掩了,亦或者美色迷人,方才叫湛瑾淮連這點把戲都看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