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響,他麵不改色的抬著湯碗,不曾惱怒半分。
清樂忽的展顏笑了起來,“有勞了!”清樂接了過去,端得自然,既然湛瑾淮要獻殷勤,她受著便是,左右這點東西她還是受得起的。
這頓飯吃得倒是默契,一個布菜,一個食用,連玉喜這個貼身侍婢都無用武之地。
待得清樂擱下碗筷,玉喜她們收拾殆盡離開屋內時,湛瑾淮閑話家常般道,“今日朝堂上,父皇頒了賑災的聖旨,賑災的人選是秦將軍—秦俊華。”
聽到這話時,清樂把玩手帕的手頓了一下,稍縱即逝的小動作不曾有人察覺。
清樂抬眸瞥向湛瑾淮,坦然的接著話,“王爺跟我提這個作甚,這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且不管父皇派了何人去賑災,都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清樂臉不紅心不跳的添著堵,“想來這秦將軍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方才叫父皇交此重任了,隻是可憐那涼州百姓無端受了這遭災難了……”
湛瑾淮原也沒想過人選的事情臨元帝是因為誰的意願而改變的,自然也不曾深究清樂說這話時的神情。
他之所以提及這事,是為了詢問清樂是否與秦俊華熟悉。
“那秦俊華是個驍勇善戰之人,往日裏追隨晉王時為臨朝立下不少功勞,行事亦是幹淨利落得很,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賑災人選。”
清樂擰起眉看向湛瑾淮,倒是難得這人會在她麵前誇讚晉王府的將領,隻是這不走心的讚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兜兜轉轉的探著話,何時淮王也玩弄起這手段來了,當真叫她有些不習慣呢!
“王爺今日來尋我,莫不是就為在我麵前誇讚幾句秦將軍?”這話說出來清樂自己都不信。
湛瑾淮難得的有些窘迫的斂了眼眸。
這倒是越發的叫清樂好奇對方的來意呢?
湛瑾淮的目光深深的凝了清樂片刻,他突然發現如今清樂與他交流時,總是喜歡給他添堵,似乎這般才叫她舒心些,當真叫湛瑾淮鬧心得很。
清樂巴眨著大大的眼睛,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對方。
有求於人的又不是她,清樂無所顧忌的挑釁著對方的忍耐。
湛瑾淮幽幽的吐了口濁氣,自顧自的忽視著清樂的討嫌往下說,“涼州的知府是季家人,本王的母族;季斐他貪墨官銀,致堤壩決堤,犯下大錯,導致涼州百姓流離失所,本王沒能及時管束他的犯錯,心中對涼州百姓有愧,總希望有機會能彌補一二的!”
湛瑾淮說到此處還不忘探了眼清樂的神情,清樂附和的點頭認可。
清樂道,“王爺不必內疚,那季斐犯錯與您也牽扯不上多少關係,且他貪汙一事,想來父皇亦不會輕饒了的!”
別說什麼輕饒了,死都是小事,涼州千萬百姓的性命如何是一條人命可抵的,那季斐一家少不得是要抄家流放的,嚴重的話指不定會滅族。
清樂這話可不是什麼安慰,就一個陳述的事實,湛瑾淮就是明白這點,才更是擔憂涼州的事情被徹查出來。
他雖不曾指示季斐貪墨官銀,卻也利用對方做了旁的事情,仔細究來亦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湛瑾淮難以坦然。
“話雖如此,但我終是於心難安!”湛瑾淮狀似無意道,“如今涼州災情嚴重,我欲要捐些布食給百姓,也不知道秦將軍會否願意接受本王的心意?”
湛瑾淮話至尾處一轉,“對了,阿樂可與秦將軍相識?”
清樂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湛瑾淮這是要借自己的情麵見秦俊華呢?
清樂想通這點後心中也有了計較,麵上輕笑的回著話,“自是相識的,而且還熟悉得很呢?畢竟啊……當年父王可是差點就認了秦將軍為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