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底子幹淨的人不能進,與其說此人被冷待了三年,倒不如說這人韜光養晦了三年,卻不知這人是自己請旨去的還是崇樂帝的意思。

不管是哪種,能在這般敏[gǎn]關頭冒群臣攻擊的危險上 這份奏折,定然是心有謀算之人。

崇樂帝張口道,“張景是昔年威遠將軍的嫡幼子,當年威遠將軍牽扯到一宗謀逆案中,被先皇斬首示眾,而張景被威遠將軍的手下以子相易,這才活了下來。”

“此人心有謀算,性情溫和,頗有威遠將軍的風骨。”崇樂帝這是認可了張景。

“那為何他一直呆在藏書閣?”張景既然敢冒天下人之大不為出現人前,為何不尋機往上爬,尋得一份機緣。

崇樂帝道,“時機未到。”若張景貿然出頭,昔年熟悉威遠將軍的人定然會察覺異樣的,謀逆罪可不是輕易能逃脫罪罰的。

清樂也想到了這點,崇樂帝在這個時候提起張景,這是要她用此人嗎?

“恩科一事,陛下覺得如何?”言歸正傳,清樂又將話題轉回了這點上麵。

“可!”崇樂帝提筆在上麵批閱著,隨後道,“朕有意將恩科交由愛妃全權負責,你意下如何?”

這話一出,清樂還真是受寵若驚了,科舉,向來是天子選門生的製度,所選之人效忠君上。

可參與科舉中的大臣,卻是最接近這些學子的,難保不會結交一些善緣,又或者收獲一些心腹。

故而往年住持科舉的大臣非純臣便是名望極高的人物。

“陛下這決定是否...太倉促了,臣妾並無這方麵的經驗,且不合規矩!”後宮不得幹政,至今清樂都很困惑為何崇樂帝放著滿朝文武不選,偏要硬著上趕教她政事,當真不怕她貪婪權利,以至於禍亂了朝綱嗎?

崇樂帝這個決定並非突然定下的,而是有自己的打算,清樂便是懂得再多,下麵若是沒有自己的人做事,難免束手束腳,倒不如趁他還在,能壓得住朝臣的情況下,叫她親自選些自己人。

至於太子,崇樂帝另有打算。他從來不擔心清樂掌權後不願放手,若他日真的出乎預料了。那便是太子該操心的事了,崇國不需要無能的君主。且再如何,太子終究是清樂的兒子,至少命是能保住的,隻要寧家的血脈不斷,總會有機會的。

崇樂帝的這番思量清樂是不曉得的,但即便她知道了也不過一笑而過。

崇樂帝的這番打算不得不說足夠深謀遠慮,也足夠魄力,寧願選她也不要一個強大的外戚或臣子,且還保留餘地。

崇樂帝安撫清樂,“你盡管放手去做,有朕在,不會有事的。”

話已至此,清樂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不過在此事上,清樂卻另有想法,太子雖小,但也不至於沒有自己的見識,故而清樂也想讓太子曆練一番,趁著崇樂帝壓陣的情況下,熟悉朝中運轉。

清樂道,“臣妾請求太子參與其中。”

聽得這話,崇樂帝眸中閃過了抹笑意,望著清樂的眉眼輕柔了許多,含笑額首,“準!”

第48章 半點朱唇誰敢嚐

時間越發的緊迫, 崇樂帝的身體急速虛弱下去,盡管他強撐著身子安排了一切, 可鄭太醫頻繁進出坤啟宮到底引起了旁人的猜測。

在為其三月的恩科結束後, 崇樂帝終是倒下了, 強弓末勁之際,崇樂帝當著朝臣的麵欽點清樂輔助幼帝, 協理朝政。

盡管朝中非議不斷, 卻無人敢在崇樂帝病危之際貿然出頭。

無論前朝後宮,對於崇樂帝突如其來的噩耗,都驚蒙了。

太後亦震驚了, 前段時間一直因著鎮國公的事情與崇樂帝冷戰的她, 衣冠不整的衝到了坤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