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空空總難防(1 / 3)

妙手空空總難防

歐陽飛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怒火:“莊師伯十年前突然下落不明,浣花子弟尋訪多年未有音訊。想不到他居然折在你這個老賊手中。”

“還有我趙師伯,七年前突然無故失蹤,嵩山上下多番搜索都毫無音訊,難道他……他老人家竟然死在你手中?”穀北客說到這裏,心中一陣深深的顫抖。豹師趙如剛在嵩山派中曾經號稱刀法無雙,獠牙刀使將出來當者披靡,乃是嵩山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這祖思謙真有本事將他擊殺,今天帶來的這點兒人夠不夠用又得另說了。歐陽飛心中也是一樣的心思,他們互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生生死死?”祖思謙大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江湖人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難道我又成了殺死你們長輩師伯的凶手了?”

“哼!”歐陽飛擰眉怒目道,“我江湖中人對兵器愛若性命,除非丟卻性命,否則成名兵刃從不離身,你這個老賊可看清楚了!”他一把提起風雨鐵劍,將劍背一翻對準了祖思謙,“看看上麵寫著什麼?”

“寫的什麼?我不認得篆字。”祖思謙笑著轉過頭對身邊的老管家問道。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老管家看了一眼,細聲細氣地回話道。

穀北客也怒氣衝衝地將獠牙刀刀麵一翻,對準了祖思謙。

祖思謙探出頭看了一眼:“這個我認識,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哈哈,你們江湖人真是晦氣。”

他的話更讓歐陽飛、穀北客二人勃然大怒。歐陽飛手臂顫抖地戟指祖思謙:“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看我等今天取你性命,為師伯報仇。”他的話說得雖狠,但是卻沒見有何動作,似乎有些懼怕祖思謙深藏不露的本事。

“哎,後生小子莫要衝動。我取出這兩樣兵刃本是想和你們套個近乎,誰知道江湖上荒唐規矩這麼多。現在趙如剛、莊若雲這兩個老不修不知去向,死無對證,難怪你們不買賬。你們嵩山派的掌門是不是還是魏彪啊?”祖思謙問道。

“是……是啊。”穀北客遲疑著答道。

“你們剛才提過的關老爺是不是叫關思羽啊?”祖思謙又問。

“是……”歐陽飛戒備地說。

祖思謙轉過頭去,對著身後飛快地說了幾句話,立刻有兩個老家人跑入後堂,片刻之後,托著兩個托盤快步走了回來。

“給他們,給他們!”祖思謙揮了揮手。這兩位老家人連忙將托盤分別交到歐陽飛和穀北客手中。歐陽飛和穀北客二話不說,分別將托盤上的紅布一把掀開,定睛一看,頓時傻了眼。

托盤中分別裝的是嵩山掌門白龍魏彪名震江湖的白龍九子鞭,和關中刑堂赤麵判官關思羽早年的成名兵刃艋劍。

“魏彪、關思羽都還活著吧?”祖思謙笑著問道。

歐陽飛和穀北客互望了一眼,猶豫了半晌終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穀北客忍不住問道:“他們兩位老人家的成名兵刃如何落入你手中的?”

“嘿嘿,魏彪、關思羽想當初都是一擲千金的豪俠少年,好賭成性,一看到骰子就不要命。當年他們不走運撞入了我的賭場,輸得一敗塗地。哈,沒有他們這種賭鬼,我祖百萬的生意也不會做得這麼大。”祖思謙得意地哈哈大笑。

“你……你是說掌門師伯和關老爺都曾經用他們……他們的成名兵刃抵債?”穀北客臉色鐵青地問道。

“那還用說,當年他們還跟我拍胸脯保證,以後有了錢就來贖回兵刃,求我千萬不要把它們賣出去。想不到他們轉個頭就換了把兵刃。最有意思的就是關思羽,居然自己去打了一把又不像刀、又不像劍的怪武器,還用它混出個響當當的名號。他們這些昔年的舊武器就一直占著我的庫房,直到如今。”祖思謙朗朗道來。

歐陽飛和穀北客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祖思謙忽然一抬手,笑著說:“你們可以把武器翻個個兒,看看上麵寫著什麼?”

歐陽飛和穀北客下意識地將手中兵刃一翻——“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鞭在人在,鞭亡人亡”。

“哈哈哈哈,人輸急了,真的連命也不要。”祖思謙哄然大笑,“我祖思謙賭場開過三百間,手中不知握著多少人的性命寶貝。別說你們什麼緝凶盟不敢動我,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跟我作對。這一劍一鞭麻煩你們帶回給你們的頭兒,就說這個麵子我還給他們,但是這人情須記一輩子。我兒子就算真的殺了洛家滿門又怎樣,你們若是抓住他,給我好酒好菜伺候著,莫要惹急了我。”

魏彪的白龍九子鞭、關思羽的艋劍在穀北客和歐陽飛的手中重逾千鈞,幾乎令他們抬不起手來。他們隻得沮喪地向祖思謙躬身作別,灰頭土臉地從祖園落荒而逃。月俠連青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雖然忍不住好笑,但是也怕自己派中前輩早年做過類似的荒唐事,隨即跟在二人身後率領緝凶盟盟眾铩羽而出。

從兩湖啟程,晝伏夜出,在叢林沼澤、江南丘陵之間穿行不息,避開數十次江湖人物的圍捕和搜索,經過長達月餘的艱苦跋涉,鄭東霆和祖悲秋終於到達了逃亡生涯中的第一個城鎮——徐州。

徐州古稱彭城,乃是南北交彙之地,自古有北國之鎖鑰、南國之門戶之稱。古黃河曾經穿城而過,隋末興建的京杭大運河傍城而流,東西南北的交通在這一城彙集,令這座城市成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徐州風光奇特,兼有南國的秀麗和北國的雄健,徐州土地也多出俠骨柔腸的英雄兒女。在唐代,徐州隸屬河南道,也是整個中原北國風光的始發地,人到徐州始知恩仇榮辱,平生抱負,所以徐州從古到今都躁動著一股壯懷激烈的不安分氣息。仿佛在引誘著人們從碌碌無為中破繭而出,成就一生的威名。

“我們到了,師弟。”鄭東霆朝周圍指了指,“……呃,徐州。”

“徐州,也就是彭城。”祖悲秋興奮地朝四周觀看著。

“你居然知道?”鄭東霆挑了挑眉毛。

“我讀過些關於彭城的書籍,對這個地方曾經非常神往,本以為這輩子都沒辦法到這個英雄輩出的勝地,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夠真正踏上這塊傳奇的土地。”祖悲秋說到這裏激動得兩眼發光。

好漢幫在徐州安排的臨時避難所就在城南郊的南山附近,令祖悲秋和鄭東霆想不到的是,這個臨時據點裏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好漢幫潛在的招募對象在此處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