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白山剩下的日子,我實在是沒心思出去,就一直借口身體不舒服。老二倒是出去玩了好幾。老二出去的時間我把他的行李翻了一遍又一遍,惹得老二回來問我,我愛答不理,倆人差點真打起來。但我就是找不到我想找的那個東西。
老二不是那種心裏能藏得住事的人,但是我從他的表現來看,又看不出什麼異樣來。那幾一度搞得自己頭都大了,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把來長白山的第一忘了,然後做了個上山的夢。可是一對日期,根本不是我想的那回事。
後來,從長白山我跟老二就回家了。再開學的時候我也很少找他了,甚至一個月都不聯係他,他也沒聯係我。是我有問題還是李老二有問題了,還是,現在的老二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老二了?
我給老二的媽媽打了個電話,先是問好,然後問了下老二過年回家的狀況。了一通,老二媽媽對我:“元啊,我知道你跟珊珊鬧了矛盾,但是你倆是十幾年的朋友,還有什麼不好的嗎?”我心想,這老妖婆肯定也是假的,我還沒開口就知道我跟現在的老二鬧了矛盾。但是轉念一想,媽的,我現在是什麼人都不信了,但我有什麼辦法,最好的朋友不跟我實話,防著我,我是真的連這個世界都不信了。
掛了電話,看來老二他媽媽也察覺到老二不對勁了,但是她媽把不對勁歸結到我倆鬧矛盾上,難怪她媽什麼也沒看出來。唉,隻能探口氣,找日子看這朋友還能不能做下去。
又到了冬,給老二發信息:“老二,是我,兩塊。”
老二回信極簡短:“嗯,啥事。”
我:“好久沒見了,咱出來喝一個?”
“好。”老二隻給我回了一個字,然後沒有了下文。原本以為他要放我鴿子的,後來電話一響,是老二,我接起來,隻聽到老二:“兩塊,我在你寢室樓下。”我套上衣服“噔噔噔”就下了樓。
樓下飄著雪,老二就這麼站在外麵。好久沒見他,再加上他現在的滿頭雪,一時間我差點認不出他來,又看了一眼才上前對了一眼,:“走吧。”老二嗯了一聲,倒是從頭到尾看著我,看來他沒有跟我一樣的狀況。這能明他對我還是一樣熟悉嗎,我心想著。
來到學校後門旁的幾個菜館,隨意挑了一個,老二也根本不在意這些,跟著我就進去了。點了兩三個菜,我跟老二先對了一杯白的,身子暖和之後,我跟老二:“其實找你出來不是給你添堵的,就想聊聊,畢竟咱們是有真感情的。”
老二聽到我不著調的話,奇怪地笑了笑。我忽然想起來,自從長白山那晚之後,我很久沒在老二麵前這麼過話了。看老二笑,我自己也笑起來,“笑雞毛啊,再走一個。”老二跟我碰杯,這次卻沒有幹。老二抿一口,放下酒杯,然後對我:“兩塊,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同學聚會,最先醉的是誰。”
“你那酒量……除了你還能是誰?”
“那我告訴你,從去年過年到現在我都沒喝醉過你信不信?”
“喲,酒量見長了是吧?哥們今兒個……”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話還沒完,老二就把我的話打斷了。隨即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一點,又抿了一口酒,“兩塊,去年長白山,我隻能是我的錯。”一年了,老二終於承認了,我心中一陣舒坦。
“不過……我不跟你其實是為了你好。”大概是看我表情又變了變,老二又,“現在才跟你坦白是我的錯,因為我自己很害怕。”(這子其實以前一直以我馬首是瞻,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因為害怕。)
“你怕什麼?”我輕聲細語循循善誘道。
“我不能。”老二又抿了一口酒。
“**,磨磨唧唧,還是不是男人?還把不把我當朋友、當兄弟?”
“我一直都把你當兄弟,親兄弟!但是,我怕,你知道了這事,恐怕連學都不能上了。”第四口。
“什麼事兒咱沒遇過,啊?高中打球我把鄰班那子腿打折了,還不是照樣上學?”
“跟你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你還是不把我當兄弟!”倆人手裏酒抿著抿著酒杯見底了。
“兩塊,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但現在,咱好好喝酒成嗎?”第五口,老二手裏酒杯空了,臉上表情跟死了媽似的。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真就這麼痛苦……
倆人喝著悶酒,都喝得差不多,再多一點就多了。快關寢的時候我跟老二勾肩搭背走著s形回學校,一路上的同學都避之不及。我哈哈笑道:“看見沒有,不管五塊還兩塊,從學到高中咱都是一霸。”
老二笑笑,看那神態是比我清醒得多:“好,咱們還得跟以前一樣。”
“嗯,好好,跟以前一樣。”我還是能站穩的,就是舌頭有點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