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了。嗨!你不知道,他每個月都要去看看他兒子的,隻是不確定是哪一天罷了!怎麼剛好今天就給你趕上了?”李文君在哪裏捶足頓胸,一臉的欲哭無淚。
這年頭別人的兒子怎麼都這麼寶貝?我笑。
我還沒回過神來,文娛委員突然走到講台上,打開了教室的電腦和投影儀,接著我看到一個幻燈片,很短,隻有半分鍾,裏麵全是我的照片,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走在我們學校夾竹桃花下的,還有在籃球場上和人打球的,最後,快要結束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一行字——
如果我們相遇,我向你走來,有沒有關係?
我突然聽到有人在清唱陳百強的那首《偏偏喜歡你》,是周是問。然後沈釺拿著二胡慢慢走到講台上,很用心地拉伴奏。我雖然對二胡這玩意兒不太懂,卻也知道,沈釺有幾個地方拉錯了,但他表情泰然,沒有絲毫窘迫,讓我覺得那幾個地方是不是我聽錯了。
曾經我也想為喜歡的人拉一首偏偏喜歡你的,時間一久就忘了,沈釺當時表現得不動聲色,卻一直記在了心裏。他收好二胡與我遙遙對望一眼,淺淺地笑了,然後慢慢向我走過來,就像幻燈片的最後說的那樣——如果我們相遇,我向你走來,有沒有關係?
我想那一刻我是震撼的,班上開始有人小聲地起頭唱生日歌,漸漸聲音大了起來,變成了合唱。一曲終了,有人帶頭鼓掌,大喊:“王夜熙,生日快樂!”
也許就是那一瞬間,我的心‘砰!’地跳了一下,然後我低下頭,微微地笑了,第一次覺得這是好可愛的一群人,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欣賞你的,或者是厭惡你的,他們合在一起用最平常不過的音量說了一句話,彙成了一聲洪亮的生日快樂!
我知道,這將是我融入這個班級最好的開始,我們雙方都開始去試著接受彼此,並且都認可這種嚐試。這就是2011年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沈釺和周是問把座位換回來了,李文君表示淡淡地不爽,雖然他不怎麼喜歡周是問,但估計更受不了沈釺。我笑,對沈釺說:“把爪子伸出來!”
沈釺乖乖地伸出右手,我說:“伸左手!”然後他又把左手遞過來,我從口袋裏取出一根繩子,是經過雙湖園的時候看到有阿姨在編穿玉用的繩子,跟人家現學現編的。‘釺’這個字在古漢語裏好像是‘錘子’的意思,於是我選了一個形狀像錘子的玉石,穿在上麵。我做手工藝品很有天分,往往第一次學就比教我的那個人做得還好,導致我經常被罵矯情,要麼說我明明會做還寒磣人,要麼幹脆不信東西是我自己做的,我隻好笑笑不說話。
可是沈釺看了看手腕上的繩子一開口就問:“這是你自己編的?”雖然是疑問句,但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嗯。”中間要很用力的把兩截搓成一截,我手都磨破皮了。不過我沒打算告訴他。
“把手給我看看!”他說罷就拉過我的手,額,這個這個,這種事自己心裏明白就好,被對方看到真的很丟臉厄。我果斷把手藏在背後,沈釺歎口氣,又說:“我很高興,夜熙,本來你今天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偷偷溜出去一整天我很生氣的,可是看到你回來,氣就全消了。”
“我......”我也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地道,一時無話。
“算了,我不是要求你什麼,就想讓你知道,不論你做什麼決定,都有人在乎,擔心,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知道嗎?”
那天晚上沈釺給我送牛奶的時候又半開玩笑地提出要留下來,我笑笑,說:“好啊!”
他愣了一下,馬上高興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宿舍人太多了,現在一般他來我們就會在外麵走廊上站一會兒,說會話他再走,大多數時候都說些有的沒的。有一次他給我講他弟弟,讓我猜他弟弟的名字,我問:“你給點提示!”
他就說:“他姓沈,單名一個字,如果你在字典上看到這個字會直接跳過它看下一個字!”
我問:“為什麼?那個字很難聽?”
“也不是,反正你就是絕對不會以為是哪個字,你甚至想都不會想是那個字!”
“哦!我知道了,難道他也叫沈釺?”我興奮地說。
沈釺皺了皺眉頭:“怎麼可能,哪有兄弟兩個叫一樣的名字的?”
“所以啊!不是你說我絕對不會想到的嗎?”
“所以啊,你看你能想到的就是錯的!”沈釺得意。
“行啊,那我不猜了!反正我能猜到的都是錯的!”我扭頭,然後又很好奇,湊過去問:“喂,你弟到底叫什麼?”
“他姓沈,單名一個’沈‘字!”
“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弟弟叫沈沈啊!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名字,你媽是故意的吧?你弟今年多大了,他有沒有強烈要求你媽給他改一個名字?”我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現在算是明白沈釺這奇葩性格是源自誰了,敢情他從小接受的就是各類‘同道中人’的教育啊!
“欸?你弟叫什麼?”沈釺等我笑夠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