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釺,想到他,我覺得頭都疼了。不知道他現在和周是問在幹嘛呢?吃飯?閑聊?還是回學校了?

我不知道,我煩得很,好多事想不明白。

馬上就畢業了,沈釺是不是還像我們剛在一起時說的那樣,要和我一起留在武漢,我們和好之後沒有再聊過這個問題,我還記得他在後黑板上寫的誌願,說要去北京的,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關於異地戀,我是沒法接受,不是我對我們的感情沒信心,我受不了完全不知道另一半每天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也許我們可以打電話,你會告訴我你現在實在食堂還是自習教室,但你那邊的食堂是長什麼樣的呢?桌子是圓的還是方的,周圍人多還是少?你身邊都有些什麼人?你和誰關係比較好?和誰鬧得不開心了,我都不知道!

“你想去哪兒念大學啊?”耗子突然問。

“啊?”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問你想去哪念大學?”耗子又問了一遍。

“武漢吧!離家比較近!”

“你想考武大嗎?”

“當然想啊!這個是每個高三考生的夢吧!在我們學校!”我笑。

“你可以的!”耗子突然輕輕說。

“這個誰說的準呢!你呢?我估計你會出省吧?”像他這麼自由的人。

“沒啊,我沒這麼想過,我就想留在武漢!”

“是嗎?”這個我倒是真有點驚訝!

不知道為什麼,耗子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很安心,甚至冒出隻要熟人都在武漢,就算沈釺要北上也沒關係的想法。

這樣一想我心理負擔減輕了不少,同時又覺得有點愧疚,對沈釺。

隻是我不知道我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沈釺已經走了。那天班上果然沒有上課,體檢完畢的班級都在操場上找老師合影,那一刻,我們所有的學生和所有教過或者沒教過我們的老師,我們就像一個大集體一樣,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做各種搞怪的表情,就好像我們一直就是這種和諧的關係一樣。

晚上我去找沈釺的時候他不在,他室友說他走了,去荊門參加高考,他戶籍本來就在那邊!我一下子懵了,問:“那他怎麼和我們一起體檢呢?要是在荊門參加高考,不是也應該在荊門參加體檢嗎?”

“他是要去荊門體檢啊?他今天不是去體檢的,是要走了,順道和我們一起去和他姑姑告別的!”

他姑姑?哦,他是說過,他姑姑是人民醫院的護士。那我呢?他就不要和我告個別?

“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我問。

“沒有,他到了之後就和我們分道揚鑣了!”

那天晚上我在沈釺的床上坐了很久,我第一次發現我從來弄清楚過沈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他說喜歡我,追我,和我在一起,我們上|床,做|愛,誤會,分開,吵架,又分開,最後還是在一起,那天他胳膊燒傷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胡亂又霸道地吻我的時候,我是真的覺得他愛我,似乎比我愛他還多那麼一點,他也離不開我,比我離不開他還要離不開我,可是到頭來,我全料錯了。

他離得開我,不需要我,他做任何決定,我都不占權重。

我笑,似乎我長這麼大,就沒有和誰正正經經談個戀愛,像大多數情侶那樣,牽牽手,喝喝奶茶,看看電影,穿穿情侶裝,放放風箏什麼的。

我覺得自己失敗透了,真的,那種感覺比考了零分還要糟糕一百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