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昔看在眼裏卻毫無辦法,此地正在半山腰處,如果想找個地方歇腳,要麼一口氣走到山頂去,要麼沿著原路下到山腳,可山腳明顯比山頂的路更遠,也更加難走。
日薄山端,暮色四合,塗昔想了一想,硬著頭皮道:“不知仙閣橘仙可有空室?能否容我二人休憩一晚?”
他雖然本人樂善好施,卻很少放下姿態向別人主動請求,孟仟愈聽他說了這種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皺眉道:“送他到這裏就是,我們下山去吧。”
小橘仙明顯看出了什麼,忙對塗昔道:“仙閣的地方多得是,先生若是想住下,住多久都沒有問題!”
說罷對著孟仟愈哼了一聲,道:“你以為仙閣招待不起麼?”
孟仟愈撇了撇嘴,沒跟他多說話,塗昔卻是欣慰不已:“那真是多謝了。”
“不謝不謝,我爹娘特別好,就算先生不想住,他們也可能會要求先生住下的!”
小橘仙開心地炫耀了一聲,回頭對孟仟愈道:“連山都爬不動的人,我們是不是要讓你歇一會兒?”
孟仟愈暗罵了一句“死小鬼”,咬牙切齒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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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閣花廳雖然不大,卻很精致,還沒進門,小橘仙高喊了一聲廳中的兩人,蹦跳著便衝了進去,塗昔和孟仟愈緊隨其後,進廳站定,看清了屋中的兩人,橙色衣翠袖上繡著錦線團花,烏黑雲鬢高高盤在頭頂的美貌婦人,無疑是那孩子的母親,一旁的父親則是清秀俊雅,一直眯著眼睛微微笑著,似乎永遠睜不開似的。
不過,看到自家兒子竟然回了家,兩人都是驚異不已,忙不迭抱住撲進懷裏的兒子,再看看進了家門的這兩個陌生人,剛想說些什麼,又立刻被自家兒子附耳上去說了幾句話,神情終變得自然起來。
“原是出手救了犬子的恩人,”那婦人放開兒子,朝二人揖了一禮,笑道,“犬子天生淘氣,給二位添了麻煩了。”
“哪裏,”塗昔剛說了兩個字,孟仟愈忽然晃了一晃,一手扶住他的手臂,才算勉強站住了身體,橘仙二人一眼就看出症結,忙趕上來攙扶道,“二位公子快請坐下,莫不是護送犬子路途遙遠,才因此而傷了元氣?”
孟仟愈有氣無力地自嘲道:“路途不遠,隻是道行尚淺罷了。”
那婦人忙道:“終歸是傷了元氣,還是先去歇息才好,小橘子,快去拿兩間客房的鑰匙……”
這一聲叫得竟是那個孩子,小橘仙似有些不情不願,撅撅嘴還是去了,剛走開幾步,孟仟愈忽然笑了笑,道:“一間就夠了。”
小橘仙腳下一停,那二人也是一愣,塗昔的臉卻有些紅了。
“二位,莫不是——”
“對,我們隻要一間就夠了。”孟仟愈微笑著看了塗昔一眼。
攙著他的手臂緊了緊,塗昔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臉卻愈發紅了。
小橘仙張大了嘴站在原地,還是橘仙夫婦察覺到氣氛不妙,忙又和善笑道:“無妨,一間也好,照顧起來更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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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橘仙所說,仙閣的這對橘仙確實很和善,也很好客。
仙閣雖然沒有別的人住,他們卻很快幫二人備好了一間客房,茶水點心也都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甚至還慷慨地給孟仟愈服了一顆銀丹助其恢複。
一切安排妥當,夫妻二人退出房間,塗昔掩上了房門,回頭一看,孟仟愈已經側頭趴在床上不動了。
走到床邊,塗昔扣住他的手腕摸了摸脈象,皺眉道:“你睡了麼?”
孟仟愈閉著眼,悶聲道:“沒有。”
塗昔彎下腰去,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