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荻細弱蚊聲的求救鑽進耳中,我返身正要抬腳踹門,腦海中恍惚閃過君亦清怨恨的眼神。多少次午夜輾轉難眠,我都在重複地作著同一個夢魘,夢中一雙手總是不斷地追趕著我,隻要我停下腳步,那雙手便來掐住我的喉嚨將我掀翻在地,我拚命地跑,拚命地逃,卻總也擺脫不了跟隨在背後的那雙眼睛,那雙眼,冰冷怨毒,仿佛可以洞穿我的一切,將我逼到絕境,逼到地獄的最底層。
我在夢中苦喊,乞求,醒來卻發現一切依舊,沒有人帶來救贖,沒有人施舍憐憫,隻有我自己,孤身一人徘徊在這個冷漠的世界。⑧思⑧兔⑧網⑧
他說他恨我,可我又該恨誰?誰操縱了我的命運,我卻無力反抗!?
君亦清那雙憤怒的眼睛,與簡荻的臉交疊在一起,花樹下蜷伏在我身畔的少年,他的青絲如緞,他抱著我說討厭,眼角卻盈滿笑謔。
傷!痛!辛酸和悔恨!齊齊湧上心頭,交織纏綿成無邊的業火,灼燒著我的靈魂,我被燒得支離破碎,隻有少年溫煦的笑容,偶爾照亮我心裏那塊被深藏的陰霾……
無法再想下去,腳不受控製地踹開房門,我舉著掃帚闖進廂房。床榻上,陌生男子正壓在簡荻身上啃著他的臉頰,地上零碎撒著被撕成碎片的衣料,簡荻粉肩半露,小臉憋得通紅,一副我見尤憐的衰樣。
他倆同時被我驚呆了,保持著一個親一個躲的銷魂姿勢,扭過頭瞪著我。我舉起掃帚,徑直朝床邊撲了過去,展某人被我飛撲而來的氣勢嚇得縮成一團,我拽住他的發髻把他摜到地上一頓暴打,又下死勁地踹了幾腳,他嗷嗷亂叫著跑出廂房,我順手把掃帚摔過去,“砰”一聲砸在房梁上。
打退了采花賊,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床鋪上的簡荻,他緊蹙的眉頭一點一點舒展開來,還沒等我開口安慰,他已經笑得滿床翻滾:“哈哈哈哈哈——!!花丫頭!花丫頭!我服了,我今兒個才算見識了你的厲害,難怪公子蘭拿你當個寶貝疙瘩似的,你可真是……真是女中豪傑!!”
我被他笑得怔住,呆呆地看著他滿床打滾,聯想他之前和采花賊的對話,我恍然大悟,一瞬間怒從心頭起,雙手握拳,渾身顫唞,咬牙切齒,睚眥欲裂,一步步向他逼近,再逼近。
簡荻看我麵色不善,利落坐起身,舔著臉笑道:“丫頭,你剛剛要是敢在門外再多站一下,本公子今天第二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我嘿嘿冷笑兩聲:“公子確定我沒有壞了公子的‘好事’嗎?”
比惡毒,我不是簡小屁孩的對手,隻好對他冷嘲熱諷,簡荻半是認真半是做戲地凝視了我半晌,突然偏過頭去,一張小臉被滿頭青絲遮住。
“剛才若不是我用計拖住那賊子,讓他一時沒有得逞,等丫頭你趕來救我的時候,隻怕我早已被……”
他的肩頭微微顫唞,聲音透出無比淒涼。我心裏一凜,想起剛才的情景,或許真如簡荻所言,他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我趕來相救,才假意屈就與那姓展的周旋,不置被辣手催草。
伸手過去扶住他的肩頭,我將他的身子扳回來,摟進懷裏:“好了好了,是我錯了,阿荻你受委屈了,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半步,好不好?”
他點了點頭,尖尖的下巴硌進我的肩窩,用很濃的鼻音恩了聲:“以後不許你再單獨去見莫姑娘,不許你比我先起床,不許我睜開眼看不到你,丫頭,你聽清楚沒有?”
“清楚了清楚了,再清楚沒有了,阿荻說的話我永遠都記得,永遠都遵守,好不好?”我內心潛藏的母性被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