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1 / 3)

阿荻,阿荻,會叫著我兄長卻擰緊了麵容,會無端淺笑卻在下一刻斂去柔情的阿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隻能猜,卻猜不透,索性躲了嗬,躲到天高水遠,咫尺天涯。

快要睡去時,他衝進房來,見了什麼便是一陣狠命的砸,嚇退了旁人,他不管不顧,還隻是邊吼邊拿些死東西摔個粉碎。

他是將那些擺設當作了我來砸嗎?何必呢,此刻我就躺在榻上,無力反抗,他何不直接衝著我來?

半睜半閉著眼看他一個人抽瘋,他砸累了,罵煩了,跑過來拽起我狠狠摟進懷裏。

他的手那麼用力,抓疼了我的骨頭,我的臉緊貼著他的胸口,一呼一吸間鼻腔裏滿是他身上的桃花香。

“花不語你給我記住!你既然跟了本公子,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人!你給我聽清楚,我不許你心裏想著旁人,不管是你的人還是心,都隻屬於本公子!!”

他在說什麼,說得那麼累,那麼艱澀。既然很難說出口,又何必說呢?

騙得過別人,騙得過我,騙得過自己嗎?

還是,說給自己聽呢?

“公子荻要得這麼多,不覺得太貪心了嗎?”

地上的碎玉嶙峋,那些金的銀的,曾經美侖美幻,如今隻在燈下苟延著殘存的光華。燈影婆娑,風吹簾櫳。飛紗撞開了水晶簾,丁丁冬冬繚亂紛擾。

“本公子就是貪心,所以你不給也得給,給得起亦或給不起,都由不得你。”他伏在我的耳邊,一字一句咬牙說出。

我的渾身都在疼,眼中望去一片模糊。鋪天蓋地的疼襲上心頭,這雨怎麼灌進了屋裏,濕了誰的臉呢……

病來如山倒,去病如抽絲,這一場來勢凶猛的傷寒讓我在床榻輾轉纏綿了月餘,每日裏哼哼唧唧地早中晚三餐不斷喝著清瓷端來的苦汁,更恐怖的是床頭還坐著簡荻那尊大神,一雙眼下死勁地盯著我灌下去整碗藥,他才邊笑著塞塊桂花糖給我,邊用手帕為我擦去嘴角的藥漬。

自從那日之後,我倆非常有默契地閉口不談此事。隻是近來他又添了愛動手動腳的毛病,開始時還好,隻要無視他就不再得寸進尺。孰不知寬容就是放縱,他倒越發舔著臉過分起來,現在學得像隻八爪魚纏在身上,死活也推不開。

清瓷剛拿了藥碗出去,他立刻湊過來,笑得一臉陰險。

“丫頭~”

厄,聽聲音就知道不是啥好事。

閉上眼假寐,無視他的存在。耳邊響起陣陣衣衫摩挲的聲響,偷偷睜開眼掃過去,立刻驚得坐起半個身子。

簡荻脫了瑩紫的外袍,內裏穿著件湖藍的長褂,衣料輕薄得隱約可以看到下麵的肌膚。腰上鬆垮垮地束著根金銀線混織的錦帶,鍛麵上繡著數朵妖異的黑色蓮花,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蕩甚是刺眼。

“公子這早晚脫衣服幹嗎?”嘴裏含著桂花糖,糖又糯又軟,很快化在唇齒間。

他將紫袍甩到檀木椅中,三兩步便擠上床來,雙手老實不客氣環在我的腰間。我推了他兩下沒效果,幹脆省下力氣繼續吃糖。

“快入秋了,地上冷。”他答得幹脆利落,扭著腰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我的目光很自覺地順著他尖俏的下巴滑到領口處,挽起的結扣不知何時被他蹭開了,露出線條柔和的鎖骨,隨著他的每一下動作,和緩地動著。

“冷的話脫衣服幹嗎……”有些不知所謂地問他,目光卻沒有移開過。

“兩個人擠才暖和。”他的喉結因為說話顫動了下,我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不過,這也似乎和脫衣服無關吧?

“丫頭,糖好吃嗎?”感覺他說話的氣息噴到了臉上,我不舍地移開視線,驀地看到麵前一雙放大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