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道:“必須親自前去,此事責無旁貸。”
白鉞不再說話,輕輕甩開韁繩,帶著我一路向北而行。
行至驛城,白鉞提議找家客棧歇下,昨夜鬧了整整一晚,我在馬背上早被顛得腰酸背疼,立刻附和同意。
擇下驛城中最大的客棧,打聽好出城奔幽泉穀的方位,白鉞為我叫來一碗熱騰騰的雞絲麵,他自己買了四個剛出籠的饅頭,囫圇吃了充饑。
看他白嘴啃饅頭,而我卻在吃著難能可貴的雞絲麵,我心下萬分過意不去,提議將麵讓給他半碗,他搖了搖頭,咬著饅頭走上樓去。
我將整碗麵連湯帶水吃了個罄淨,上樓走過白鉞房門口時,本想進去問問他的傷是否礙事,想了想,他這人雖然性子豪俠,但終歸與我男女有別,此刻非常時期,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一覺睡到暮晚,醒了時,昏昏沉沉的,渾身像是剛被鍛打過,舀來水將就著洗了洗,神智清醒了不少。
走到隔壁,敲房門時無人應答,我徑直下樓找來小二詢問,才知道白鉞傍晚時離開了,說是過後回來,還要再給預備幾間上房出來,必須是最幹淨齊整的。
我聳聳肩,想必白鉞他去驛城會朋友,等下再一起來這家客棧投宿,隻要他不是扔下我一個人跑了就好。吩咐小二拿來幾個熱饅頭,一並記到白鉞的帳上,我邊啃饅頭邊溜出客棧,沿街暗暗巡視驛城的結構和防備。
遊蕩到臨近宵禁,我回到客棧,小二湊上來說白大爺已經回來了,還帶回了幾位客官,問過小公子的去向,便親自安置那幾位新來的客官去了。
我點頭說聲知道了,慢慢踱步上樓,走過白鉞的房門時,見裏麵亮著一點極微弱的燭火。想他此時有客,許是沒空搭理我,正準備回房盤算營救爹爹的計策,從門裏傳出細微的談話聲,讓我一瞬間從頭涼到腳跟。
“據探子回報,戍寧將軍王被羈押在幽泉穀中,四周有櫟煬重兵把守,咱們若想偷偷潛入再將人劫出來,怕是很難……”
“白鉞!主上今番親自前來,並非聽你抱怨。此事若是不難,何須你白大將軍親為?”
“主上明鑒,此事絕非卑職有意推脫,委實是難以下手。幽泉穀地勢凶險,絕命十二峰易守難攻,況且櫟煬駐留三千緇甲精兵,隻為看守一人……”
“哼,白將軍,你這一路行來,可不寂寞啊,說什麼幽泉穀地勢凶險,我看你是貪戀美色,不敢前去吧?”
“莫將軍你——!!”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不成?這一道上人人都知你帶著個易作男裝的佳人,此時她就歇在你隔壁房裏。孤男寡女,誰知道你白將軍是不是圖快活,將主上吩咐的事置之腦後了?”
“莫薦君!當著主上的麵前,你怎可血口噴人!?”
“錚”一聲銳響,朱漆門槅上映出白鉞拔劍在手的身影,我心下一驚,若他們此刻打起來,我是該在一旁靜觀其變?還是走為上策?
“白鉞!你還想在主上麵前拔劍殺人?這幾日探子往來送信,早把你白大將軍的一舉一動看了個清清楚楚,你想抵賴,可賴不過吧?”
白鉞慢慢放下長劍,哼道:“我負傷在身,是在前來驛城迎接主上的途中遇到那女子,她與我有聯手退敵之德,卑職這才與她結伴而行,並非莫將軍口中所言的苟且之事。”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你說你身上有傷,還不是為了在主上麵前邀功……”
“夠了,白卿家,你隻須說此事可行,亦或,不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