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中舞盡低回。華府花園的後牆上,少女羞紅著麵龐訴盡情意,我將臉上的麵具摘下,露出不再絕美的容顏。
“我心甘情願將臉毀成這樣,隻因為我心中喜歡著一個人。她因我這張臉而接近我,亦是因我這張臉而避開我,我若是不將容貌毀去,隻怕那人今生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抬手拂上眼尾的花枝,花絲牽牽繞繞,纏纏綿綿,仿佛我與她之間的這份緣。
“她心裏沒有我這個人,卻又事事為我著想,她自己的性命隻在朝夕之間,卻逼我吃下救命仙草,她分明怕死,卻裝作義無反顧。她總說我的相貌因她而毀,她定要補償給我個絕色佳人,其實她不懂,她怎麼能懂?我隻要陪在她的身邊就已心滿意足,我的眼裏,又怎能容下旁人?”
夜風涼薄,吹動我披在肩頭的華裳,單薄的衣料下,是她一針一針親手刺下的朱砂。她說蓮花太淨,不若牡丹適合我,她伏在我的背上,將朱砂血輕輕吻落齒間。
“即便這世間愛我的人千萬,我卻隻要她真心一眼,弱水三千,我隻求一瓢飲。她說自己心性不好,命也不好,會害到身邊的人,但她又是那麼害怕寂寞,她愛鬧,也愛笑,我便陪著她鬧,陪著她笑。她說總有一天要掙脫一切,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我不知道她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但隻要有她,哪怕她嫌我礙眼,我也要找到她,生生世世守在她的身邊。”
曾經一遍遍徘徊在心底的執念,終於被我親口說出,她側過頭不願看我的臉,卻抑製不住地顫唞著雙肩。
“她說,這世間從來總是女子癡情至深,傷人傷己,她不知道,或許是不願知道,用情至深的並非隻有女子。每每望著她的背影,我也隻是想著不知何時,她能回頭看我一眼呢?”
傾盡一生的思念,我求的……終不過是那真心的一眼啊!
我也願意,憑感動生死相許,擁抱前離別後,是否魂夢就此相依?
我也可以,憑勇氣一見鍾情,人海裏這一步,走向另一段長旅。
我們相愛的那一季,夢裏不知蝴蝶翩然舞起。
給你承諾一句,就算生命在這一秒,化作灰燼。
木蓮花叢下,我將她的殘指含進嘴裏,她依偎在我的懷中,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鳳池歸去,碧落無華,塵若無心,心自無塵。
曾經,我有個名,叫作鳳池。
如今,我的名,是無塵。
鳳池或碧華,碧華或無塵,兜兜轉轉,我的人生回到起點。
夜闌似水,涼月如眉,檀木桌案上雙燃著一對紅燭,她身披霞彩嫁衣,望著我盈盈淺笑。
“娶我,你後悔嗎?”
她的笑容明豔,我的心顫跳難抑,一呼一吸間盡是紊亂。
這一生,我誓不負卿,又怎會後悔?
“娶你,我永不後悔!”
將發絲纏繞,十指緊扣,生生世世,抵死纏綿。
這一場情愛,焚天滅地,隻為了成全你我!
狼羽箭刺破長空,割裂了寧和的假象,東皋與醒月三年免戰盟約屆滿,邊關燃起烽火狼煙,金戈鐵甲動地襲來。
霜冷鋒寒,立馬銀槍,雲翊將軍重披戰袍,戰鼓如雷交織在耳邊,我頭戴青銅鬼麵,化身令人聞風喪膽的獡鬼將軍。
“我早知你即是當年的夜郎餘孽,但我既將女兒托付給你,便是以你為醒月國的大好兒郎,盼你上陣殺敵,莫再心心念念當年的舊怨。”
我接過他手中的銀槍,沉甸甸的槍身,滿載著他對我的冀望,以及醒月國萬千黎民的安危。
大丈夫誌在四方,真英雄豪氣跌宕,我馳馬殺入敵陣,將一身抱負才學盡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