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寧一聽,腦袋也是一片空白。“那你傻愣著幹嘛?快去醫院啊?”
郎十二抿一下嘴,猶豫開口,“爺爺說想見你跟孩子。”
郎心寧怔住,垂下眼。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帶孩子去看看他,畢竟這個歲數了,說句不好聽的,見得到幾麵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中風了。”郎十二就是再怪郎正欺瞞母親死因跟藏起心寧,可打碎骨頭連著肉,畢竟是至親,難免傷感。可對於心寧,他是實實在在的不想委屈她。
郎心寧默了一會兒,歎口氣。拉著丁寶進了臥室換衣服。等領著倆孩子出來,看見郎十二還站在浴室門口,“還不下去發動車子,不是要去醫院嗎!”
“啊?啊!”郎十二忽悠著的心總算落下,抱起揉眼睛的小乖,先一步下樓。
醫院的氣氛很凝重,郎心媚眼圈泛紅,抱著兒子卿乃文坐在門口的排椅上。卿自成跟郎心林在樓梯口吸煙,郎心槿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見他們一家四口出現,郎心媚立馬放下孩子起身,“爺爺在等你們,你們進去吧。”
郎十二點頭,擁著老婆孩子往病房內走。房內隻有滴答滴答的儀器聲跟吸氧機發出的聲音。郎正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管,布滿皺紋的臉毫無生氣。
郎心寧瞬時想到風燭殘年四個字。
人啊,不管你多風光,多有權有勢,也躲過疾病跟死亡。
郎十二趴在床邊,輕輕喚著,“爺爺,爺爺,我是十二,我帶心寧跟孩子來看你了。”
郎正睜開眼,眼內早不似從前的清亮精明,渾濁的眼目似乎很努力的才看見站在門口的郎心寧,他廢了很大勁抬抬手,張嘴道:“我想跟心寧單獨說說話。”
十二眉心微蹙,看向郎心寧,見她點頭,牽著孩子離開病房。
郎正說話很費勁,郎心寧不得不離他近一些才能聽見。
“知道你不會叫我聲爺爺了,不過你叫我了二十多年父親,也夠了。心寧,我把十二交給你,請你替我照顧,照顧他。”
“他是我的丈夫,照顧他是我的責任。”她冷聲道。
郎正搖頭,喘了一會兒才穩下來接著說,“十二雖然聰明,可他不會害人,但別人卻會害他。”
郎心寧蹙眉。
“我這口氣斷了,他奶奶的脾氣定會將家產都留給十二,那你們就要小心心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郎正說完這句,就好似無力了一樣,他眯著眼,呼吸急促起來。
郎心寧卻是聽得通體發寒,她瞪著郎正,眼裏滿是怒意,“你們就非要將他置之死地嗎?十二不會要的,就算是你們給他,他也會放棄繼承權的。”郎家如今看來不過是風雨招搖下的落魄貴族,可郎心寧幾年前就知道,其實郎家真正要繼承的全是一些拿不出台麵的股份跟金錢。郎心媚把持郎家這些年,摸清楚的也隻是郎家的人脈關係,跟一些台麵上的利益,台麵下的郎正跟郎甄氏誰都沒有撒手過。
難怪郎正病危到如此地步郎甄氏都沒出現,估計此時應該在秘密的召見律師吧。
“心寧。”郎正顫顫開口,“我也不想,可我如今也做不得主,隻能提醒你們。”其實郎十二跟他父親郎三一樣,聰明倒是聰明,可性子耿直,根本不適合繼承這些。隻是郎甄氏隻得這一個兒子,一個孫子,她又怎麼會甘心將畢生所集拱手與他人。
“那我們倒是應該謝謝您的提醒了。”郎心寧冷嘲道。
“心寧,十二是我的孫子,我就是拚死也會護著他。隻是萬一……一旦真的有什麼事,希望你能顧全他,放下跟郎家的恩怨,扶持他,扶持郎家。”郎正歎息,“讓我再見見孩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