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就這樣,達成了一致。
“淼淼,這裏沒有擦幹淨!”
“淼淼!你怎麼還沒有把衣服給洗了?”
“淼淼!你去把馬廄給洗了!”
“淼淼!快過來給王爺端水!”
“淼淼!”
“淼淼!”
“淼淼!”
“咣當”一聲,水淼淼將手中的鐵桶給狠狠摔了出去,姑奶奶我不幹了!
自從進入這七王府當丫鬟起來,自己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雖然知道當丫鬟,不會又很舒服的日子,可是也沒想到,會是這般慘絕人寰,簡直就是比做牛做馬還累。
每天早上,天還沒亮,自己就會被人從床上拖起來,開始一天的工作。打水,生爐子,切菜,洗菜,洗碗,洗衣服,洗馬廄,打掃屋子……水淼淼幾乎將所有工作都做了個遍,而且府上的每個下人,都敢指示她幹這幹那。
原本想著息事寧人的水淼淼,也漸漸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畢竟,自己幹的可都是人家的活。
為什麼還不打雷下雨收衣服
“府裏那麼多丫鬟,為什麼全攤到我頭上來?”
“你是新來的,不欺負你欺負誰?等到過段日子,就會好些了。”安慰淼淼的,是府裏一個名叫紅棗的丫鬟。
人生得老實端正,比淼淼大上了五歲。說是從小就進這七王府幹活了,也算是這裏的“老字輩”了。她看不慣其他人欺負水淼淼,所以常常會幫她忙,減輕些她的負擔。
“紅棗姐,他們可不單是欺負新來的,我看呐,舊人他們也敢欺負!”水淼淼撞到過一次紅棗被其他人欺負,忍不住便跳出來替她說話,結果是落得更淒慘的下場。
“你以後啊!不要隨便說話。這府裏,誰也沒有將誰當真,都是麵子上過得去便是了。犯不著得罪那麼多人。”紅棗好心教水淼淼一些規矩。
“誰說的?至於紅棗姐你,就是真心待人啊!”水淼淼一副不當真的樣子。
“你……你別這麼說,你被他們欺負,我也從來沒有替你說過話……”紅棗麵露羞愧之色。
“紅棗姐,你這麼說可就不是了。你雖然沒有替我說話,可是活可沒少幹。要我說啊,你這才是聰明呢!像我上回,光是嘴巴上過癮了,可實際一點好處也沒得到。所以啊,我還得多向你學著呢!”水淼淼拉過紅棗的手,顯示兩個人的親昵。
“淼淼,這王府雖然不同宮中,可是也同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以後可要小心。”紅棗語重心長。
“放心吧!”指不定哪天我就離開了,誰還管這裏怎麼樣。水淼淼將這句話壓在了肚子裏。
於是,水淼淼就每天都過著至於淒慘的日子。原本白皙秀氣的雙手,也慢慢開始粗糙起來。
不過這還都不是最悲慘的,最悲慘的就是,這半個月裏,璃洛國日日晴空萬裏,別說是打雷了,就是陰沉的烏雲,都沒飄過來一朵。每次叉腰看天時,自己都忍不住想想狠狠罵娘,你倒是陰一次天啊!
要我洗茅廁?
這天,水淼淼又向往常一樣痛苦得從床上爬起來,正準備去後院提水時,就聽那最常欺負她的水秀說道:“你,今天不用打水了。”
水淼淼當然不會天真以為,對方會讓自己休息,便好整以暇得望著對方,看她又要怎麼使喚自己。
這個水秀,是個大丫鬟,掌管著這七王府的每一個丫鬟,安排她們的工作。平日裏對人也是頤指氣使,看哪個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自己和她碰麵時,正是宇文宣帶著自己:“她叫水淼淼,從今天開始,便在王府裏做事了。水秀,你安排一下。”
“是,王爺。”水秀畢恭畢敬得向宇文宣鞠了個躬。
等到宇文宣離開後,水秀似乎還有些顧忌:“是叫淼淼?”
水淼淼點點頭。
“你,是如何認識王爺的?”
“就那樣認識了。”水淼淼不願過多說起兩人的相識經過,反正不算愉快。
“哦。”水秀應得這一聲,意味深長。
過了幾日,見王爺再也沒有來問過水淼淼的情況後,水秀便開始看水淼淼不順眼了。大概也是確定了,對方沒有什麼靠山吧!
“今天你就去洗茅廁吧!”水秀雙手環胸,挑釁地看著水淼淼。
“什麼?”水淼淼差點吐血,幹其他活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要讓自己開始洗廁所了?
“沒聽清?那我就再說一遍,今天,你的活就是,將王府內的所有茅廁,都洗幹淨!”水秀彈了彈自己的手指。
“茅廁不是一直都有人打掃嗎?怎麼又叫我做?”
“怎麼?不能換人嗎?還是你做不得?”水秀見水淼淼有反抗的趨勢,直起了身子,擺出了要吵架的姿態。
“我不洗!”水淼淼幹脆利落。那茅廁,又不像現代的廁所那麼容易清洗。而且這個水秀,擺明了就是要自己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