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因為背他下樓而喊苦叫累的丫頭繞過開門的袁星宇而直撲客廳中的沙發,又無視掉旁邊正襟危坐的淩原探尋的目光,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去,然後呼出一口長氣,毫無形象地癱在了沙發靠背上。
不能不說,這一係列動作嚇壞了房間裏的所有人,而動作的製造者這會兒正舒服地眯著眼看著門口握著門把手僵掉的袁星宇,再看看身邊本來打算放下茶杯準備起身打招呼的淩原,最後瞟了一眼聽到動靜之後從臥室裏走出的眼睛紅腫、頭發淩亂的淩瓏,最後肖想為自己的惡趣味小小懺悔了一下,但很快就得意於自己想達到的目的終於達到,真想號召大家鼓掌慶賀。
原來她是來自毀形象的!
寂靜中不知道誰輕笑了一聲,肖想像炸了毛的小獅子一樣直起身瞪圓了眼,她都忘了,這裏有個人昨晚已經見識過了她這種德性,再想嚇到他恐怕沒這麼容易,雖然昨晚也不見他有多吃驚。
鍾清卓推了推沒有完全打開的門,袁星宇往後退了一步,終於騰出了足夠寬的路供鍾清卓推進輪椅。
為了方便他的行動,兩年前買房時故意選的一樓,兩室一廳的房子不大,布置地也很簡單,平時更是冷清,現在突然多出了四個人擠在這一關門就形同密閉的空間裏,鍾清卓一下子覺得有點不適應。他看了看絲毫沒有客人樣子的肖想,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和反應,才發現自己敲門前煩躁不安的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變好了,他可不在乎肖想有沒有淑女形象,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更肆無忌憚一點。
最先開口的是淩原,他終於從驚訝中恢複過來,起身招呼鍾清卓過去身邊坐,又回頭叫妹妹淩瓏:“淩瓏,你進去洗把臉再出來,既然肖小姐已經來了,你那樣站著多不禮貌。”
前後兩天的形象判若兩人,淩大小姐可能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一言不發地回身進了洗手間。鍾清卓對著淩原點點頭,慢慢地走到肖想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小聲對肖想說了一句:“你剛才喝水用的是我的杯子,現在我也渴了。”
最後走過來的袁星宇剛好聽到這句話,他有些僵硬地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扭頭去看肖想時發現她好像根本沒聽見鍾清卓說了什麼,反而轉頭對著正要坐在她身邊的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結果還沒等他從重逢後得到的第一個笑容裏醒過神來,就聽到了那個滿臉微笑的人說出了一句和笑容截然相反的話:“二哥,這邊好擠了,你和二嫂坐去那邊好了。”
鍾清卓看到袁星宇突然間變得蒼白的臉和黯淡下來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想想,你往這邊挪一下。”
哪料到一下子點燃了肖想的火藥桶,鋒利的矛頭迅速調轉了方向:“你還好意思說,早上都怪你把包子掉進碗裏,忙著給你擦衣服,害得我豆漿都沒喝完,又背著你上上下下,累得跟頭半死的牛一樣,現在我要舒展一下筋骨你也要反對。”
啊?不反對不反對,鍾清卓在聲討者憤怒的指控之下趕緊一邊搖頭,一邊向袁星宇遞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沒事的,想想你不用動,我坐哪裏都行。”心中五味雜陳的袁星宇在淩原麵無表情的目光中坐到了他的身邊。
“沒想到想想這麼有力氣,都能背動清卓哥這樣的大男人,真了不起呀!”
成功吸引了眾人目光的淩瓏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肖想抬頭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這丫頭簡直就是百變女郎呀!昨天是T恤背帶褲的漂亮學生妹,今天又成了長裙曳地的古典女郎,明天又會是什麼造型呢?不管是哪一種,她都隻能甘拜下風呀!幾分鍾的功夫就能創造出這樣的奇跡,對比一下自己連個睫毛膏都不會塗的化妝技術,肖想有一種想拜師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