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諸位一路走好啊(1 / 2)

“對不起大家,我來晚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這人說得無比誠懇,充滿疲憊,音量不大,但幾乎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

一開始我還沒有聽出來,不過瞧見旁邊的蕭大炮和王朋臉上浮現出來的狂喜,我突然也想了起來,來人正是消失許久的許映愚,也正是此行的領導者。

眾人士氣大震,然而禦鼠王一方卻沒有聽得出來,感覺還是有些遠,於是繼續衝上前來,交鋒在一瞬間開始,我們奮力向前,拚死擋住了第一波襲擊,因為受傷的緣故,所以極為勉力,然而就在一瞬之間,所有人的眼前一花,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老頭出現在了眾人之前,盡管當時的人員是如此混亂,但是他僅僅隻是一揮手,眾人便不由自主地分開了。

兩方之間,陡然間竟然好像生出了一道無形之牆來。

一步跨前,擠進了人群,總局許老展現出了“縮地成寸”的高超道法,而後他動作並不是很快,而是抬手一揮,灑落了許多紛飛之物,一開始宛若柳絮,而後紛飛自旋,轉瞬之間,竟然變成了許多指甲蓋一半大的小蝴蝶,朝著前方的安南一方飛去。

這一手漂亮至極,因為那些蝴蝶五顏六色,繽紛絢麗,盤旋而出,美如煙花璀璨,然而禦鼠王卻看得臉色大變,朝著前麵的弟子大聲喊叫。

他說的是安南話,不過我還是能夠聽得到一個詞,那就是“危險”。

有人聽到了師父的話,果斷轉頭奔走,而有人卻沒有理會,還待上前,結果那些細小的蝴蝶立刻扇著翅膀,在空中一陣盤旋,接著全部都附著在了前麵七八人的身上去。

無論多麼美麗的東西,一旦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給人的視覺都會是很具有衝擊性的,一瞬間這些人的臉都被小蝴蝶布滿,接著翅膀收斂,露出了醜陋而詭異的蟲屍來,皺巴巴的黑色,一節一節,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肢節詭異的蠶繭。

接著小蝴蝶張開了嘴,朝著這些人的臉上開始咬了下去。

別看蝴蝶美麗,然而咬合力卻絕對是非常強大的,小小的口器三下兩下,就將那厚厚的臉皮給咬開了來,接著這蟲子奮勇向前,收斂翅膀,朝著傷口裏麵鑽了進去。

沒有及時能夠撤走的禦鼠王弟子和安南高手,總共八個,每一個人在一秒鍾之後,臉上就出現了蜂巢狀的空洞,黑乎乎的,彼此的間隔不大,接著裏麵流出了黑色的鮮血來。

鮮血並沒有流多久,因為在幾乎一眨眼的時間裏,這些孔洞都給一個又一個白色的蟲卵堵住了,白色的蟲卵、黃色的臉孔以及黑紅色的血漿混合在一起,讓人看到了,不寒而栗。

事情發生很多,然而其實隻是不多的時間,當這些人捂著臉倒下,在地上拚命翻滾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個總局許老其實並不是我概念中的道家高手,而是蠱師。

所謂蠱師,也就是麻栗山中所說的養蠱人,這其實是起源於苗疆一帶的一種巫術,通曉此法的巫漢神婆通過對於毒蟲的了解,運用蠱鬥、培育、祈願以及繁衍等神秘手段,將一些我們尋常可見的毒蟲或者生物,孕育出某些細小不可見的蟲子,用來傷人性命,或者達到控製他人的目的——有的據說也可以用來救人,當然,這種說法並不算多。

因為製蠱的成本並不算高,有的甚至連普通人都可以操作,危害卻極大,所以自古以來,巫蠱之道便是一直飽受打壓的手藝,除了深山苗寨子,很少有人能夠接觸得到。

努爾的師父蛇婆婆,據說就是一位精於蛇蠱的苗家神婆。

即使是到了現在,巫蠱之術都是一直被禁止和詛咒的手段,卻沒想到這總局許老,居然還有這般本事。

中了許老蝴蝶蠱的安南高手迅速倒下,死又死不了,翻來覆去,哭聲淒慘,這雷霆手段一出,禦鼠王方知厲害,臉色一變,朝著一身鮮血的許老說道:“你是……”

許老的麵容十分平靜,這種平靜給人予無比的威嚴和力量,當禦鼠王問起的時候,他不悲不喜,淡淡地說道:“苗疆許映愚,見過禦鼠王。”

許映愚!

聽到這三個字,禦鼠王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他是什麼身份,雖然能夠橫行南疆,講起來卻也不過是一養鼠專業戶,哪裏能夠和許映愚這樣的北國巨擎相提並論,然而本來高高在上的許老卻恭稱他為禦鼠王,讓他聽得怎麼都不自在,臉色發白,額頭虛汗,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怎麼在這?山中老人沒有把你……”

“對,你們的確請了一個值得我重視的對手,不過那個家夥,我熟悉他,便如他熟悉我一般,指望他拖住我,分而食之,這算盤你倒是打錯了。事有波折,不過他最後還答應了我,終生不踏故土,我們也算是有了個了結,那麼現在,讓我來給那些枉死的孩子和戰友們,討一點兒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