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橫行江湖多年的殺手之王,一個崛起江湖的茅山大弟子,兩人的拚鬥到了最終。竟然變成了街頭小混混的打架互毆,這情況也真有些匪夷所思,而就在剛才,我和亭下走馬都感覺相互被一萬頭牛從身上踏過,彼此都有些歇斯底裏,瘋狂到了極點的時候,楊劫卻突然出現了,將手中的利刃,刺進了亭下走馬的身體裏。
他是如此的用力,這一刀又精確無比,所以我很快就瞧見亭下走馬的胸口處。露出了一點鋒芒,緊接著鮮血朝著外麵流淌出來。
沒有人知道楊劫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要曉得被冥河水汙染的異獸八卦陣一片混亂,連王木匠都控製不住暴跳的異獸。三劍遙望而不得進,他卻能夠在最適當的時間裏麵出現,捅出了這麼一刀。
亭下走馬的心髒是如此的強勁,以至於被刀尖捅穿,竟然還能帶動著這利刃微微顫動,這樣的生命力,果真是讓人恐懼。
這家夥。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然而他終究還是人,心髒刺穿,也活不了了。冥冥之中,他瞪眼看向了殺掉自己的凶手,當瞧見是楊劫的時候,他那凶悍畢露的目光之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莫名的溫柔來,口吐血沫,呢喃著說道:“好小子,有我當年紅衛兵時候的影子,隻可惜……”
後麵的話語再也說不出來,這一代凶人,就此隕落。
然而就在他閉上雙眼,心跳停止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從他的身體裏麵蔓延看來,當下也是一把抓著楊劫,朝著周圍大聲地吼道:“快跑,危險!”
這一句話說完,我都已經快衝到了餐廳的邊緣,結果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雷鳴之聲。
轟隆隆!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頭巨獸撲在了後背上一般,整個人再也控製不住平衡,被這股恐怖的衝擊波給一把推向了門外,我和楊劫兩人重重地砸向了餐廳的玻璃門,哐啷一聲,兩人都落在了玻璃渣子上麵,緊接著一股巨大的旋風由內而外,朝著外麵吹了出來,我們兩人又是一陣滾,一直到了走廊外麵的花壇旁邊,方才停止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不對,卻見幾個身影從餐廳的門口箭步分出,朝著外麵飛躍而去,結果又聽到一聲轟隆巨響,身後的兩層小樓直接就塌了下來。
看著這簌簌掉落的磚瓦,以及麵前的一片廢墟,我的渾身發涼,發瘋地衝著旁邊喊道:“小七、尾巴妞,布魚……”
這樣的二層小樓坍塌下來,即便是身上有些修為,未必不可能被壓死啊?
好在我很快就瞧見花壇前麵的草地上躺著兩人,卻正是張勵耘和小白狐兒,至於布魚,他則一頭紮到了不遠處的公廁裏麵去,砸落一大堆磚石,不過瞧見他哼哼的模樣,倒不像是有多大的事情。
我先是確認了一下楊劫,發現他隻是一些皮外傷,而這些傷害又因為體表茂盛的毛發,被減輕到了最低,於是趕緊跑到張勵耘和小白狐兒麵前查看。
我仔細詢問了一番,方才曉得他們三人卻是被亭下走馬的影子給纏住了,不過還在千鈞一發之際,總算是逃了出來。
我頗有些後怕地回望過去,卻見這兩層小樓已然完全坍塌,原因則是那亭下走馬臨死之前的陰雷自爆。
我雖然並不了解亭下走馬將自己分出無數幻影的手段到底是什麼法門,不過卻也大概能夠預料得到,這些殘影如此真切,其實並不是某種道術,而是他有一種收集神魂的法器,或者手段,在作戰的時候,將煉製過的亡魂驅趕出來,模擬出自己的模樣,故而能夠製造出如此飄逸鬼魅的表象來,而他一旦死去,那東西就不再受人控製,陡然逼將出來,便宛若陰雷一般。
我之前與武穆王那傻兒子金花公子交手時,曾經就中過這麼一記陰雷,故而對其有很強的戒備之心,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能夠在臨爆之前,及時地躲開了這能夠讓人同歸於盡的致命手段。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贛西九江有關部門的單位餐廳,這邊一出事,前麵辦公樓的人和大院子附近的人員都紛紛跑出來了,有一個主任認識我,焦急地跑過來問道:“陳領導,你咋了,怎麼鼻青臉腫、滿身都是血?這樓怎麼回事,剛才是不是發生爆炸了?”
我如此狼狽,倒不僅僅是因為剛才與亭下走馬生死纏鬥,還有剛才撞破玻璃門,結果弄得一身玻璃渣子的緣故,此刻一番抖落之後,這才心有餘悸地說道:“知道天下第一殺手是誰不?”
那人以為我考察他業務能力呢,認認真真地回答道:“亭下走馬啊,局裏麵特級通緝犯裏麵,他能排前五,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