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有許多不能啟齒的小秘密,平日裏是不會跟別人說盡真話的,不過對於我師父。卻從來都是意外,因為這世界上最值得我信任的人,除了小顏師妹,便是我師父陶晉鴻了。
這兩個人,我甚至願意為了他們去死。
小顏師妹有的時候,還因為能力的問題,我不會將自己所有的事情與她說出,但是我師父卻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明燈,絕對沒有什麼隱瞞的需求,我當下也是將這兩天經曆的事情與他一一說來,完畢之後,我一臉狐疑地對他說道:“師父,師叔祖在離世之前。讓我轉告你。我們茅山之上,有人並不想讓他活著,於是將消息傳到了王新鑒耳中,這人你覺得到底是誰?”
師父望著逐漸遠去的送葬隊伍,往後退了三步,每一步都踏在了鬥罡之位,三步之後,將周圍空間隔絕,然後說道:“你覺得呢?”
我沉吟一番,這才說道:“所謂內應。有兩種,第一類是受了控製,自小潛入茅山學藝的臥底,他是帶著目的性來到茅山的,自然有什麼消息都會傳出去;而另外一種,則比較恐怖了。那就是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圖,之所以將這消息傳到邪靈教耳中,是想要借刀殺人,從而達到自己最終的想法,這樣的人,遠遠比前麵的更加恐怖,因為無論是從能力、地位還是破壞性。都更高於前者。”
我師父點頭說道:“你在宗教局辦事多年,倒是懂得很多事情。”
得到師父的肯定,我當下也是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他說道:“師父,你若是同意,我立刻對茅山內部這上千號的人進行調查,看看到底是誰出賣了師叔祖!”
師父歎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道:“你在朝中多年,應該看過了許多世事變遷,也曉得任何一個團體和組織,都不可能同心同德,齊心協力,因為每一個人的述求都是不一樣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主張和立場,這裏麵平衡才是最重要的,茅山也是如此;所以你剛才的分析我很讚同,但是此刻並不是大張旗鼓,找出凶手的時機,因為如果我們真的動手做了,茅山人心惶惶,不知道會出多少變故。”
我頓時就急了,梗著脖子說道:“師父,師叔祖屍骨未寒,難道你真的不願意為他報仇雪恨麼?”
師父認真地看著我,好一會兒,這才平靜地說道:“這也是李師叔的意思,現在的關鍵不是找出那個內奸到底是誰,而是將茅山的影響力擴展出去,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團結向上的團體,至於那人到底是誰,這事兒會交給刑堂來處理,你就不用插手了。”
我著急地說道:“那麼要是這事兒就是刑堂做的呢?”
師父眉頭一挑,對我說道:“你確定?”
我自知失言,搖頭苦笑道:“弟子失言了,刑堂長老劉學道乃茅山最得力的長老之一,剛正不阿,應該不可能是那個謀害師叔祖的凶手。”
師父平靜地說道:“凶手到底是誰,如何找出來,我心中有數,不過時機不對,所以你我暫時將這仇怨埋藏在心底裏。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人一定是會受到處罰的,不過並不是現在,而是在局勢穩定之後,這個也是你李師叔祖臨走時告訴我的,你沒在我們的位置,不知道朝中和道門中人對於茅山的壓力,此時此刻,萬萬是不能有任何異動的……”
我心中一跳,失聲喊道:“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師父搖頭說道:“這些事兒,就不讓你參與你,你且記住,此事交由我來做,至於什麼時候做,我會通知你的,而你回到朝堂,努力表現就是。至於你師叔祖的死,茅山將會統一口徑,說他於茅山後院羽化登仙,此事你且記住,不可與任何人談論你在麻栗山的事情,切記、切記!”
師父沒有說原因,然而我卻能夠從他的口中聽出了此番的凶險來,當下也是應下,然後隨著師父一同前往清池宮,給李道子唱誦三天三天的道場。
李道子在茅山的威望,比掌教真人和任何一位十大長老都要高得多,他的法會幾乎所有的茅山子弟都參加了,不管是在外遊曆的、任職的、離山的,還是在內閉關的,林林總總,整個法會居然有一千八百多人參加,我從來沒有想過茅山宗門下,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人,而且其中的高手多如繁星,當真覺得這茅山不愧是天下間頂級的道門魁首。
這麼多人,將清池宮擠得滿滿當當,念誦經文的聲音在峰頂上空彙聚成了音海,洶湧而起,形成了一種磅礴的炁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