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將這幫人稱之為魔兵,為首的那十幾個稱之為魔將,卻是因為我們在剛才的登山之路上,也見過這玩意的雕塑——它們擁有著宛如人類一般的身體和四肢。頭上螺旋雙角,滿是黑色黏液的臉上有一對昆蟲的綠色複眼,和螳螂般結構的四瓣嘴唇,醜惡得讓人想吐,而身高兩米以上的它們個個渾身紅色火焰外露,簡陋的皮質、骨質甲具讓它們仿佛是深淵中走出來的軍隊一般。
至於那十幾個所謂魔將,則更是高大非凡,普遍達到了兩米五的高度,渾身皆是金屬盔甲,麵罩遮擋,唯獨露出那由成百上千粒細小單眼組成的綠色複眼,閃爍著讓人渾身發寒的詭異光芒來,格外恐怖。
這些家夥的手中。則是打磨鋒利的骨刺、骨刀,別看著模樣不怎麼樣,但是上麵死氣凜然,卻是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方才如此濃鬱。
安德烈一夥人剛才覺得自己人多勢眾,可以速戰速決,然而光頭女子的這一大幫火焰軍團一出現,頓時就感覺像是民兵對上了正規部隊,完全就不夠看了。
我的臉此刻已經黑得不成模樣,沒想到那光頭女子不但是頂尖的強者,而且居然還擁有著這麼一隻強大的軍隊。
看得出來,她對這條黑色真龍是垂涎已久了。早就做過了諸般布置。
與她比較起來,我們不過是適逢其會,被卷入其中的無辜之人,根本就沒有一拚之力。
事實上,那光頭女子對於我們,以及赤塔叛軍的出現其實也並不是很在意,她剛才之所以對我一陣搏命追殺,不過是因為我壞了她的好事,要不然以她那高傲的性子,根本就不想將力氣浪費在我的身上。
她需要全心全意地破去這祭壇的守護。將那真龍遺體給奪到手,相比之下,我們這些,都不過是小麻煩而已。
果然,在這超過五百多頭魔兵的跪拜之後,那光頭美女終於開腔說話了。不過這話語仿佛是黃鶯在鳴叫,聽得我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一番吩咐之後,這軍團便分作了三股,一股有百人,成行成列,衝著我們這邊踏步而來;另一股也是百多人,朝著旁邊的赤塔叛軍湧了過去。
另外還有三百人,卻是一聲滔天巨吼,朝著那祭壇處發起了衝鋒。
沒有親臨過這般戰鬥場麵的人,是很難想象得到數百人的衝鋒,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特別是這種壯得如牛一般的魔兵,它們在那些宛如鋼鐵坦克一般的魔將帶領下,像高速移動的城牆,朝著前方洶湧衝去。
它們低著頭,身體前傾,四瓣嘴唇的口中發出了古怪而統一的號子,咕嚕咕嚕,黑色的口涎不斷滴落,仿佛一片黑雲,倏然而往。
在很短的時間裏,它們終於撞到了光頭女人先前接觸到的邊緣,一股金色的力量陡然升起,在祭壇之外的百米處出現,它仿佛是最結實的壁壘,而這些超過三百多頭的魔兵魔將則化作了一層又一層的紅黑色浪潮,驚濤拍岸,卷起千層波瀾。
而原本堅固無比的金色場域在這般周而複始的撞擊之下,卻顯得逐漸地淡薄起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到了一個臨界值,那金色護罩便會轟然崩塌,而這些渾身火焰的魔兵魔將則歡快地喊叫著,衝向了那祭壇之上,揮舞刀叉,將那頭真龍遺體給分食一空。
然而這些事情已經不再值得我去關注了,因為朝著我們這邊一步一步踏過來的這些魔兵,離我們已經隻有三十多米了。
這個距離,對於這些高大的魔兵來說,不過是一個小衝刺。
幾秒鍾之後,它們便能夠衝到我們的麵前來,揮舞著它們磨礪多年的骨質武器,將我們的頭顱給割下來,而瞧見它們綠色複眼之中閃爍出來的貪欲目光,我便感覺這幫魔兵估計也跟它們的主子一般,是個葷素不忌的胃口,倘若是我們落敗了,別的不說,恐怕連一具完屍都難以保存。
一百多人的集結,分成三排,前後相隔五米,如同一堵移動的城牆,再加上對手這醜惡到極致的麵容,著實讓人心中恐懼,剛才還躍躍欲試的苟竹軒等人哪裏見過這般的陣仗,頓時就腿肚子發軟,要不是我在前麵頂著,隻怕早就轉身逃掉了。
隻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即便是逃,哪裏又能逃得掉呢?
身陷絕境,何武反而無端生出幾分凶猛來,他老子是黑省省局的何局長,將門虎子,也是一聲膽氣,衝著身邊的幾個手下厲聲吼道:“怕什麼?能夠跟黑手雙城這般的豪雄並肩作戰,就算是死,那也是死而無憾!”
他這般的話語,倒是激勵了這幾個心生膽怯的宗教局高手,想著既然退無可退,何必畏畏縮縮,還不如放手一戰,雖死猶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