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教的人,已經將那頭到處惹事的黃山龍蟒給拿下了麼?
這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而一直到我們突破陰魔封鎖,來到了峰頂之上時。瞧見上麵渺渺無人煙,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就連先前傳來的那些山體崩塌之聲,都仿佛如假的一般,瞧見這空空蕩蕩的峰頂,瞧著那幾棵稀稀拉拉的迎客鬆,我不由得一陣詫異——難道邪靈教的人,已經趁著這會兒功夫,將那龍蟒給收拾妥當,輕身離開了?
我滿腦子的疑惑,而南海劍妖與楊師叔則同樣驚訝,小心翼翼地走進其中,四處打量,看著懸崖外麵那黝黑如墨的深淵,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來。
唯有師父顯得格外平靜,他站在我的旁邊。一動也不動,甚至都沒有去打量懸崖邊的峭壁。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空蕩蕩的崖頂,以及那些孤獨的石頭與迎客鬆。我的心中一陣悸動收縮,下意識地產生了許多防備來。
就在這時,師父舉手示意,讓大家稍安勿躁,不要胡亂動彈。
楊師叔和南海劍妖不知道師父到底是什麼意思。當下也是身體僵直,不敢妄動。
當所有人都站定了的時候,師父撫須,朝著前方的空地說道:“天王左使,好厲害的障眼法,若是貧道未曾注意這石頭和鬆樹的方位錯落,或許也就真的給你們瞞過去了。這般驚奇的法陣,想來是延續當年陣王屈陽的智慧結晶。巧奪天工,隻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就是你當年將屈陽給暗算而死。為何還有臉再繼續他的遺產?這樣的行為,跟你光明磊落的天王左使名號,實在不符啊?”
被師父這般毫不留情地譏諷著,峰頂之上,一塊七米奇石的上麵陡然出現了一個又高又壯的身影來,居高臨下地望了過來,如老友相見一般如沐春風:“老陶,幾年未見,你說話還是這般損——屈陽那蠢貨自取滅亡,厄德勒人人得而誅之,與我何幹?”
師父望著那個天兵天將一般的男人,平靜地說道:“本來立場不同,我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當年國仇家恨,民族危亡,人家屈陽主張抗日,投入滾滾洪流之中,甚至還準備組織高手隊東渡日本,偷襲日軍陸軍總部,結果卻沒想到被你這般吃裏爬外的靖綏之徒給暗算,最終敗亡,而你這些年來一直勾結外國勢力,妄圖卷土重來。就這事兒,使得你王新鑒雖說絕頂於天下,卻也讓天下人,瞧不起你。”
麵對著我師父的指責,天王左使眼觀鼻、鼻觀心,顯得十分淡然:“以前我見到一個男人,告訴我‘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我做的事情,你們不理解,但那是我的信仰,是沈老總交給我的遺命,我不得不做——陶掌門,咱們都不是閑人,也不必翻來覆去地講這陳穀子、爛麻子的事情,告訴我,你想幹什麼?”
師父冷然說道:“倘若不是你瘋子擋在前麵,我寧願這輩子都不曾遇見過你——告訴你,這黃山龍蟒,我要了。”
“好大的口氣!”
這時從旁邊的一棵高大鬆樹下傳來了一聲公鴨嗓,我循聲望了過去,卻瞧見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猥瑣老頭兒,正抱著胳膊在遠處瞧著我們冷笑,師父斜眼瞧去,鎮定自若地說道:“原來是地魔,都說十二魔星之中,以天地雙魔最是厲害,一主內,一主外,卻不知道那傳說中帶著猶太血統的天魔,可曾在此?”
天王左使居高臨下站得有些累,飛身躍下來,衝著我們笑道:“天魔向來都是在邪靈殿中主持香火,自然不可能過來摻和這事兒,不過陶掌門不會是覺得,就憑我們這些人,還難以跟你們爭奪龍蟒?”
我師父嗬嗬一笑,聳肩說道:“沒有,事實上隻要天王左使在這兒,資格什麼的,便都有了。不過天魔不來,想來不是因為主持香火,而是因為他對你,根本就是聽調不聽宣吧,哈哈?”
沈老總失蹤,而王新鑒將邪靈右使設計陷害,使得曾經鼎盛的邪靈教一時陷入四分五裂的狀態,不再如常,這是多年來一直為邪靈教再次統一而奔波忙碌的王新鑒,心頭最大的痛,此刻被我師父血淋淋地揭露出來,臉上頓時就是一陣鐵青,緩步往前走,沉聲說道:“是麼,你真的覺得我厄德勒無人,對麼?”
隨著他的話語,我瞧見周遭的景色陡然而變,原本頗為平靜的峰頂,處處都是碎石裂土、倒塌的樹木,而十多名戴著黑色惡鬼麵具的長袍人出現在了天王左使的身後。
這些人宛如遊魂,毫無存在感,雙手下垂,輕飄飄的宛如鬼魅,瞧見這些人,南海劍妖不由得一陣低呼:“哦,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左使衛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