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安然。”張起靈忽然開口道。
安靜的墓道裏響起他的聲音，令安然不由得心驚。
安然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張起靈，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不明白張起靈怎麼會突然叫自己，於是她問：“怎麼了？”
……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她在心裏想道。
“你先走。”他的聲音裏有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張起靈轉過身，即使現在的他的衣著看起來稍顯狼狽，安然也絲毫不覺出張起靈會在此刻突然倒下。
張起靈本身就有著說不出的迷茫，可是這讓她更加好奇。
但現在並不是想這些沒用的東西的時候啊。
安然抬起頭，靜靜對上張起靈看過來的黑色眼睛。就在她以為自己會點頭答案的時候，嘴裏說出的話卻不受控製：“我不會答應的。”
我要和你一起走。
心裏突兀響起一個聲音這麼說著。
張起靈眼神稍一淩厲起來，他說：“你懂什麼？”
“我需要懂什麼？”安然忽然大喊說道，她覺得自己的腦海裏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麵，多得數不清的奇怪的畫麵。
而畫麵中都隻出現同樣的一個人。
——她覺得心裏蔓延著苦澀，很疼很疼。
安然走上前一步，拽住張起靈的手，也很快就被張起靈甩開。她感到莫名的委屈，可眼睛都紅了，她仍倔強地說：“我要和你一起走。”
那就好像在說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誓言。
一個關於過去，關於未來，以及卻不關於現在的誓言。
心，很疼。
她也知道張起靈不會答應。因為他們本就不是同一路人。
更何況她也很早以前就知道，張起靈心裏在乎到底是誰了。
“算了，”安然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多了一份陌生，她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如果你還是選擇要背負著責任走下去，直至這條路的盡頭，我也不要管你了。我知道你隻能這樣走下去。”
“但是……”
她話鋒一轉，又輕輕地說：“……”
最後一句話最終湮沒在空氣中。
其實她也知道，她說的這些話，張起靈不會明白的。
但她還是要說出來，說給張起靈聽——因為她這一次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現在隻是在這個故事的最初，我一定能避免原來的結局。
我一直這樣相信。
——可我們總該分道揚鑣。
“你走吧，不是還要去找吳邪嗎？”安然說完這句話，走過張起靈的身邊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墓道中。
這又是她的任性。
可是也沒有人會去包容她的任性，她甚至會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她發現，她總是會搞砸自己和別人的關係。
比如說她和吳邪，又比如說她和張起靈。
隻不過關係好什麼的大概也隻是她自己的單方麵認為吧。
安然小心翼翼地跟在張起靈的身後，她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雖然是她說要讓張起靈走的。
她靜靜地站在黑暗裏，看見張起靈冰冷的側臉，不帶一絲感情——或者說是看不到深淺——的眼睛。安然想，也許她已經不止一次關注張起靈的眼睛裏所包含的情感。
然而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安然很失落。
當看見吳邪一行人的時候，她真的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