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2 / 2)

顧硯拉著她的手,靜靜地,「別去。」

江小溪看一眼丈夫,又看看其他人,他們都站在原地不動,神態各異。她心裡氣急,暗悔不該帶姚芫過來,「看你們惹的事。」

顧晉辰從沙發座裡站起來,將夏冉摟在懷裡,語重心長地說:「相信他們吧,會好的。」

會所外,汽車的喇叭聲在耳畔響起,姚芫怔怔地站在馬路的中央,木訥地看著向她行駛而來的車輛。

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腦海裡一片空白。

「你想死嗎?」沙啞低沉的聲音,伴隨著粗重的喘熄聲。

姚芫緩緩地張開眼睛,自己已經從馬路上下來。陳子昂正緊緊地擁著她,室外的陽光熾熱刺眼,姚芫半瞇著眸看他額上滲出的細密汗水。

她想要離開這個人的懷抱,無奈身體一點都動不了。隻能任由著他抱著自己,狠狠地將自己揉在他的胸口上。

陳子昂不敢想,如果他晚一步追出來,或者他有一點猶豫。也許,懷裡這個還有溫度的女人,她會...

那車子遠遠地急速而來,根本就來不及踩剎車。一眼看見佇立在馬路上的她,他幾乎要瘋狂了。是不是隻要能夠離開自己,她連死都不怕。

他的手更加地用力,錮得姚芫雙臂生疼,疼痛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全身都在拚命地掙紮著,「放開我,陳子昂,我讓你放開我。」

她抬頭,抓住他的衣領,揚手給他一巴掌,「你憑什麼那樣對我,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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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響聲,大聲的質問。陳子昂僵硬的臉,瀰漫著淡淡的紅。分不清是醉後的紅暈,還是巴掌的紅腫,隻讓人覺得異常的突兀。

這巴掌下去,姚芫意外地看見男人臉上滑落下來的淚水。那淚水在眼光下尤為耀眼,姚芫心中一絲悸動,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淚水流過他的唇角,他似乎沒有一點意識,隻將她再次摟緊在懷裡,他咬牙切齒地說:「為了離開我,你連死都不怕。是不是這樣?你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姚芫的心一怔,她能感受到他抱著自己的時候,全身都在顫唞。

「可是,我怕。沈白,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離開我。你...」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話哽咽在喉中便說不下去了。唇瓣張開,舌尖觸及到的是苦澀的味道,一種令他心疼至極的味道。

「你要死可以,我陪你一起。」他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明明抱得很緊,都能感受到對方心臟的跳動,可是卻從心裡發出一陣冷冽。

姚芫說不清自己現在該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這個男人,他的眼淚分明是為了她而流。有人說,女人流淚了是因為不想愛了,男人的眼淚卻是因為深愛了。

喜歡過的人,經歷過六年的癡戀。他們最後的結果,應該在七年前就已經知曉了。分道揚鑣,相忘江湖。偏偏故事還在繼續,他們有過一夜的纏綿,有過數次的針鋒相對。對於他的一切,在那個晚上,她的心就該淡漠了,就該死了。

可,此刻,她多想回應他的擁抱。多想緊緊地抱著他,任性地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口上。她可以嗎?她不可以。

姚芫在他的懷裡,視線繞過他的肩膀,看著他身後車水馬龍的街道。那輛車子已經停在路邊,那個司機氣急敗壞地下車,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她微微地闔上雙眼,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告別的擁抱。

片刻,她輕輕地將人推開,直直地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忍著心痛問他:「陳子昂,這些年你累嗎?」

「我永遠不會累。」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毫無意義,不管是誰問,他的答案都隻有一個。

「可是我累了,七年前我就累了。那麼多年了,我們...」姚芫頓了頓,不忍在看他,將頭別向一邊,再次說道:「好聚好散,這幾年怎麼過來的,以後繼續過下去。」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陳子昂深深地看她一眼,微抿著的薄唇帶著一點□人的笑意。

想起江小溪說的那些事情,姚芫的腦子嗡地一聲,天旋地轉。回過頭去看陳子昂,他的臉色白得嚇人。過去的他,定是和她一樣過得不如意。好像喉嚨裡卡了一根魚刺,生生地刺痛著,她以為自己的拒絕可以堅定無比。

她竟然連看到他皺眉都會心疼,讓她將準備好的歇斯底裏拋到腦後。抿了抿唇,竟不由自主地問他:「陳子昂,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朋友不是,戀人不算,連陌生人都比他們要好得多。

陳子昂一言不發,身下垂著的兩手已經捏成拳。緊了緊,然後鬆開,伸手將她的髮絲滑至耳後。姚芫抬起臉,望著他幽深的眸底。

四目相對的時候,他低聲問她:「姚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