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周期的用藥結束後,積液的地方並沒有太明顯的消褪,但病患卻覺得身體更輕便了些,甚至有時候嚷著要起來走走,但是他這個樣子誰敢讓他起來。
“盛藥女,你的藥很不錯,這幾天病患的氣色好多了。”這是楊藥師對阿容的肯定,能煉成這樣的藥,她基本上認為阿容算是通過第三關了。
其實一般隻要到這樣就可以了,但是阿容要求了二十個周期,雖然楊藥師不理解,但還是要繼續下去。
說起來還是阿容的理解有誤,認為一定要把病患治好了才算是過關,畢竟風寒那樣的病症在她看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症狀。但是她卻忘了,在衛朝風寒也是會死人的,可不是常見病一上藥房隨便買點藥片就沒事兒的現代。
“第二個周期的治療需要病患的配合,或許會有些疼痛,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忍受得起。”第二個周期要外敷的藥有些特殊,會直接刺激患處的感官,微小的疼痛都會被放大,所以肯定會疼,而且不是針和藥能止住的疼痛,是那種從骨子裏湧上來的疼。
不會疼得讓人受不住,而是像頭疼和牙疼一樣,不要命但難受起來比皮開從綻還不好受。
“盛藥女,你就放心吧,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這點疼還能忍。”或許是感覺好多了,病患對阿容也有了信心。
正是這信心讓阿容高興了起來,當病患對診治他的人有了信心時,對病人和病情以及診療都是極有增益的。所以阿容一高興,用藥就更放開了幾分:“老人家,這回的藥會刺激些,疼是免不了的,但藥丸裏有止疼的藥材在,所以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消炎去腫鎮痛之類的藥材本來就相輔相成,不用刻意添加,而她的話其實純粹是心理安慰,那些止疼的藥壓根派不上什麼用場。
這天晚上回去,楊藥師特地派得力的弟子去守著,生怕以時候出什麼意外,但是那病患竟然極能忍受,開始倒是喊了幾句疼,到後來竟然漸漸的也睡著了。等次日阿容在去換藥時,病患還是挺有精神的,隻是免不了要嘮叨兩聲說藥有些狠。
這副外敷藥一直用了三個周期,等到第五個周期時,丹藥和外敷藥都換成了第二套組方,就是這換方子的舉動引起了楊藥師的注意:“為什麼要換藥方,你的那個藥方明顯是有效的,你不怕換了藥方會不起效果了嗎?”
……
阿容沉默了,衛朝明明是有組方的記錄,而且用藥也分周期,為什麼楊藥師好像很新奇一樣,就像封投藥口和撤火放後下藥材一樣,明明是有記錄的,為什麼要表現得好像是她首創的一樣呢?
這下阿容又傻了,撓著頭特傻模傻樣地看著楊藥師說:“楊藥師大人,我準備了六套組方,前兩套四個周期,後四套各三個周期,共二十個周期,每個周期藥材都有加減的。我看過組方加減的記錄,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現在可輪到楊藥師沉默了,她看著阿容像看怪物一樣:“依周期組方隻有一個人這麼幹過,你怎麼看過他的記錄,不是全部銷毀了嗎?不行,這太危險了太危險了,你千萬別這麼做,那位大膽到可以不顧生死,你可別像他一樣。”
於是阿容明白了,莫不是她在揚子洲看過的藥書裏,有那麼本是某位了不得的人才寫的,而這位在衛朝是被敬重又被鄙視著的?
“楊藥師大人,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病患選擇了相信我,那麼我也要相信自己,所以也請您相信我。”這話似乎是大義凜然似的,但配上阿容那副小姑娘的臉,和那時不時撓頭的手,就顯得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