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我低頭,情緒低落地道:「他和韋師姐要訂婚了。」

對方似乎也是憶起了什麼,摸了摸我發頂,沒有再說什麼。

我沒有告訴第三個外人說我懷孕了。

我想等多兩個月,我就辭職離開,然後找一個安靜的小鎮,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來。

連日的降溫,讓我措手不及,那天上班人就暈乎得厲害,回宿舍更是不管不顧地沾床就睡,等到半夜一點多,唸唸見我始終沒醒,探了探我額頭才知道我高燒了,測了j□j溫,驚嚇得直接撥打120。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輸完第三瓶液的時候了,我模糊地看著滴速緩慢的液瓶,有氣無力地說:「還有多久?」

「雪淩!你還把我們當朋友嗎?」唸唸聲音帶著哭腔,我艱難地睜眼看她,發現她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了。

「我沒事。」

我納悶為什麼是我這個病人來安慰她這個健康人呢?

「沒事!沒事能讓一向不輕易發脾氣的馮師兄氣得直罵『她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命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你們……我知道他肯定是要罵我們粗心大意,可是,雪淩,孩子究竟是……」

我感謝來者讓她成功地打住話題,可我也在目及門口的那抹熟悉身影時,第一動作便是轉身迴避他。

馮律跟在他後麵,逕直走向我,幫我調了調早已麻木的右手的姿勢,然後事不關己地說:「我覺得他有權利知道。」

我不知該感激他還是該怪他好心辦壞事?

沉默,就是最好的否定。

唸唸見馮律的目光在我和門口那個人的身上逡巡,恍然大悟般地同馮律撤出了病房。

靜謐可怕的房間裡,我半躺在床上,寬大的條紋病服讓我感覺不到暖意,我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鼻子一酸,噴嚏也似乎要跟著上場,但我卻憋得難受,因為我聽到了一句再「溫暖」不過的話語:「把孩子打掉。」

「把孩子打掉。」

「把孩子打掉……」

我鼻子越發地酸,喉嚨也乾澀得嚴重,一下子,眼眶便溢出了滾滾的晶瑩滴子。

他仍站在原地,身上的棕色外衣沾著夜露的晶亮,「你有美好的未來,你也會有幸福的家庭,但是給你這一切的人,不是我。」

我很想忍住眼淚的肆流,在這消毒水濃重的房間裡,他對我說:「我不是你的良人。」

「孩子我會自己撫養。跟你無關。」我出聲道,才發現聲音嘶啞,粗糙難聽。

他就那樣子風姿卓越地站在我眼前,雙眸冰冷,臉色帶著隱隱的怒意,霎時間,病房內空蕩安靜得,隻剩下了手腕上那「滴答」的秒聲,聲聲急促,又,聲聲緩慢。

我抹了抹眼淚,我知道我不該哭,可是越抹,眼淚越是抑製不住地往下掉。

「季雪淩,這就是你的目的吧?一開始,你就抱著這樣的目的吧?金錢?名利?還是不勞而獲?季雪淩,不要再讓我看輕你!」清冷得如同寒冰,字字錐心,我想說:「不是的!不是的!」

可終究,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而那決絕的背影,我相信,不會是最後一次。

我穩住步子,努力地想擠出笑容,才發現,那僵硬的臉部線條,早已不聽使喚。

我隨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的時候,司機問我去哪。

我抬眼看了眼這華燈初上的陌生城市,聲音冷淡:「過去。」

司機納悶地看了我一眼,我掩藏好那不該滋生的情緒,淡然道:「離那輛黑色的卡宴越遠越好!」

司機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明瞭般地啟動了車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兩口,床頭吵,床尾合,都這樣,小姐,你也別太難過。」

我微微一笑,並不打算回答。

倘若,真這般簡單,那麼,之前的一切,又算什麼?

車子與那輛黑色的卡宴擦身而過,我沒有側過身子看向窗外,我也沒有興趣去探索他的表情是喜是怒。

顧修意,這三個字,本就不該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無論,之前,還是,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留評留評留評!!!

☆、03、情思何以堪

六月的藍天,湛藍清澈,白雲纏繞,藍白交相輝映,賞心又悅目。

我臨窗站立了片刻,越陽市,縱橫交錯的立交橋,延綿交叉的柏油路,艱難前進的弱小螞蟻般的輛輛汽車,浮躁且安好的清晨。

我的視線越過那參差不齊的高樓建築,直視那高聳入雲的電視台高樓,那裡,那裡……

我無聲地扯開了一個弧度,轉身便將窗簾一把拉上。

那麼難堪的過去,喚醒了,又能如何?

回臥室,剛換衣化妝好,範默便敲門進來。

我看著大大咧咧,又毫不客氣地在客廳沙發坐下的男子,白色短袖襯衣,黑色西裝長褲,髮絲一絲不苟,油亮可鑒。

範默,這個突然學有所成歸國的前途無量之人,不知為何,卻總讓我感覺不安。

我走過去,開口問道:「範總,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