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易咬咬牙,一雙鳳目中寫滿了苦楚。
“被他上了幾次?”白皓沙啞著嗓子,極力克製滾滾的滿腔怒火。
“小皓,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我心裏隻喜歡你……”
“回答我。”白皓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猶如火山爆發前的寧靜。
“我……是有苦衷的,我必須要拿下那個角色,那個角色很適合我,如果演的成功,我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子易走近幾步試圖安慰瀕臨自燃的白皓,但是伸出去的手還未碰到那具渾身火氣的身體就被甩了回來,“這麼說是你送上門去給人潛規則!!”
“我……”
氣氛逐漸陷入寂靜,沉默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了白皓那顆澎湃的心。他轉身用力踢了一腳沙發。
年代久遠的木質沙發支撐不了他沉重的腳力,吭哧一聲翻了個個兒,四腳朝天楚楚可憐的對準一聲不吭的兩個人。
白皓隨手拎起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關門的那一刹那,他幾乎能感覺到子易欲說還休一臉焦急的樣子。
他知道自己不止是在跟子易慪氣,也在跟自己慪氣。如果不是自己接二連三的出事故拖累他,或許子易早已憑借自己的實力上位,即便不能成一線,至少比現在不止紅了多少倍。但是事與願違,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衰事降臨在自己身上。
什麼叫衰神合體,先不說上次的緋聞事件,前年三月份在公司排舞,白皓不小心從舞台上摔下來,小腿骨折,住了兩個月院,因為沒有親人,子易日夜陪護,甚至連片子都推掉了。隨後腿傷剛好,八月份白皓隨歌手出行巡回演唱會,中途到海邊遊玩遭遇台風,差點被刮到爪哇國去,回來大病幾天,為此子易又耽誤一個電影的片約。
再之後前年年底聖誕節,子易接連幾天都在劇組拍戲,當時的拍的片子叫《都市精英》,子易演的是男二號,那天風和日麗,白皓開車去劇組預備晚上接他去吃飯,結果剛出門就出了車禍,那起車禍堵了大半條馬路,白皓重傷昏迷十二小時,把子易嚇得魂飛魄散,一連幾天沒合眼在醫院陪著。當時連白皓自己都覺得這要是沒死肯定殘廢,誰知不出三個月他又生龍活虎的上台蹦躂了,一點後遺症都沒留下。白皓自己是沒事了,子易卻因為無故失蹤,導演憤怒之下換了演員,這件事最後鬧得非常不愉快。
子易他對經紀人馬瑞德謊稱是表哥被撞傷需要照顧,他的經紀人還十分不解的說:為了表哥放棄自己的事業,你們哥倆感情夠好的。
現在《都市精英》已經紅遍東亞,連拍到第三季,那個導演卻再也沒用子易。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瑣碎的人事糾紛。不管什麼事,樁樁件件都衰到內褲穿孔。
也不知道黴運是不是會傳染的,子易因為自己頻頻錯失良機之後,後來出頭的機會越來越少,盡管他很拚命,收獲永遠比付出要少很多。
白皓心有愧疚,但是終究還是被溫柔的子易說服。
人生就是這麼戲劇化,意外總是來得措手不及。子易外形條件好,靠潛規則上位不足為奇,這種事在娛樂圈根本就是見怪不怪。
但是這種赤.裸.裸的背叛感,白皓覺得心裏就像滾滾泥石流通過,又堵又沉又噎又難受。
口袋裏的手機在不停地響,屏幕上赫然“傻子”兩字瑩瑩發光。白皓揉揉額頭,毫不猶豫的掛掉了。
心裏很亂,腦子混沌不堪,不想聽任何解釋。
淩晨時分,白皓像一摸幽靈似的在馬路上晃悠。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白皓覺得自己應該還沒有出老街區的範圍,歐式風格的建築還擺在那裏,隻不過看起來更舊了,這裏的環境很陌生。漂著濕氣的巷子在深夜裏顯得淒淒哀哀的。
前麵有個小型的酒吧,木板牌子不大,但是在深邃的夜幕下,那一簇光芒格外刺眼。
現在也隻能借酒澆愁了,白皓慢慢踱到門口,想也沒想推門而進。
開門的瞬間他被驚了一跳。
3一.夜.情
沒想到薄薄的兩扇小門隔音效果如此好,熱浪撲過來,裏麵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高漲到極點的氣氛。
白皓穿過層層人牆,擠到吧台處,人很多,環顧四周,隻有角落裏某個垂首沉默的男人旁邊有空位,白皓隻好坐在這裏。
這種裝飾風格的酒吧很少見,昏暗的像上古時期原人住的山洞,周圍跳舞的人著裝詭異,個個身上都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尤其是臉上的濃妝,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麵目,白皓吊兒郎當一臉落魄的穿梭在這有些格格不入。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一個沙啞的聲音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來,把凝神觀望的白皓嚇得抖三抖。
吧台小哥,不對,應該是吧台老哥,滿麵慈祥的對他微笑。
“噢,隨便來杯酒。”
“OH,baby,隨便這種酒我還沒有調出來。”老哥依舊笑得和善,似乎這種和善隻是為了壓製眼底難以泯滅的凶光,白皓與他對視一眼不禁有些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