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若菲大病初愈,我就很快步了她的後塵。一個人在冰冷的醫院,像倒計時的盯著輸液的那種孤獨,讓我心裏分外淒楚,我特想現在身邊有個人陪著,一個人在上海漂著,本來就讓我身心俱疲,和蕭雪分手以後,形單影隻的我,心裏的孤獨感成倍增長。
輸完液,當大夫把冰冷的針頭從我血管裏拔出來,我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我現在不想回家,回家隻會被孤獨吞噬,我打道回了公司,這時夜已經深了,吃驚的是葉沐居然還沒有走,這個創意明天一早就要交給Lynn,迫使這位大小姐,也屈尊熬夜加班。
她看見我回來,一臉的匪夷所思,“你怎麼回來了?”
我笑了笑,“我剛輸完液,怎麼能忍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啊?”
我掃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飲料,零食,抱枕,牙刷牙膏這樣的軍用物資,忍不住問:“你今天晚上準備在這裏通宵?”
葉沐蹙了蹙柳眉,“先看幾點弄完吧!自己家的買賣,我還是得上點心。”
說完,葉沐踢掉了高跟鞋,解放出一雙雪蓮般的雙腳。
設計師這個工作就是一份和自己較勁的苦差,每一個設計方案出來,就像看自己老婆似的,似乎家花就是沒有野花香,橫豎都能挑出毛病,所以一改再改。
加班讓我們倆摒棄前嫌,通力合作熬到了淩晨3點,才終於熬出了一份能看的過去的鞋型設計。
了結完郵件,我們倆人困馬乏的鬆了口氣,我癱坐在地上,葉沐也毫無形象的靠著牆,岔著兩條長腿。
“你今天晚上還回去嘛?我不準備回去了,回去也睡不了3個小時,又得苦逼似的爬起來上班。”我困的都快睜不開眼了。
葉沐此刻也無比淒慘,她搖搖頭,“拚下沙發湊活下得了,別折騰了……”
我們倆有氣無力的把前台的沙發合並到一起,但也姑且隻夠一個人睡的,我先人後己的把沙發讓給了葉沐,然後自己直接躺在羊毛地攤上,特原始的打起了地鋪。
人要困到一定境界無論在什麼惡略的環境下都能睡著,我剛閉上眼,就睡的那叫一個不省人事。
我們公司9點半上班,一般9點就陸陸續續有人來了,最近我和葉沐的緋聞傳的風聲鶴唳,為了怕他們看到我們倆在公司打地鋪而誤以為是為了省酒店錢,我特意把鬧鈴調到了7點。也怪我的鬧鈴聲有點驚悚,鬧鈴響的鬼哭狼嚎,我頓時魂不附體的嚇醒了。我摸了摸額頭,體溫應該控製在了正常範圍以內。
我醒來的時候,葉沐還處於深度睡眠的狀態,我從抽屜裏拿出常年像被打入冷宮似的洗漱用品,步履沉重的走進了廁所。
我們公司裏隻有一個共用廁所,我進去以後反手把門鎖上。鏡子裏的我麵如菜色,蓬頭垢麵,胡子拉碴。和蕭雪分手以後,那個英俊瀟灑的我,仿佛就像活脫脫的從我身體裏被抽離了出去,隻剩下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