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好了,四爺這幾天青春期騷動呢,你去幫著我勸勸他。」
四爺?
不不不不不——
聽到「四爺」兩個字我快哭了:「姑姑,您就大發慈悲留我一條命吧,我們家裡就我一個女兒,您就看在素日我娘親同您特別誌同道合,沒事就給您講八卦的份兒上,可憐可憐她吧。」
「哎……」皇後姑姑幽怨地吐出一口氣,「不是我為難你,是四爺在為難我們,你行行好,可憐可憐自小就待你好的姑姑吧……」
我此刻總算是想通了,一定是四爺這陣子心情不好,又想著拿我出氣了。
算了,既然姑姑姑父待我們家這麼好,我作為一個有擔當的女兒,就應當「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我走進東宮時各種戰戰兢兢,將娘親給我的五月黃梅小布包、姑母給我的香酥椒鹽烤鹿肉盒飯緊握手裡,生怕四爺「青春期騷動」一時不慎將硯台扔過來砸我頭上,好歹也算有個盾牌擋著不是?
還好四爺也沒我想想中的那般「殘暴」,他隻是靜靜在那邊寫字,行雲流水、筆走龍蛇,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
我也明白了為嘛他鄙視我寫字難看,因為我的字跟他的一比,果斷就是蚯蚓爬出來的嘛。
難得見他不毒舌的樣子,頎長的少年立在那裡安安穩穩地寫字,白皙雋秀的麵龐說不出的好看。
可能我沉默的時間過長了,四爺轉過頭來對我冷言道:「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我想了一圈理由,最後覺得依著四爺的智商必然能識破,隻得誠實道:「因為看你好看。」
他一瞬間竟然臉紅了,而後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最後甩給我一句話:「你……也很好看。」
難得他誇我一句,雖然誇得是爹娘給的硬件條件,不過我已經飄飄然到忘乎所以。
雖然一直在心底罵自己的沒出息,可是當他溫柔地接過小布包包叫人擺膳的時候,我就感覺心底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我跟他在東宮廝混了一段日子,便由表妹變為了太子妃,也總算明白了皇後姑姑說「解救她」的用意。
四爺婚後……果然脾氣好了許多,再也不那麼那麼地毒舌,估計是因為發泄了「騷動」的緣故。
四爺其實也就是臉冰了一點兒,找茬時不留口德了一點兒,做事時認死理認真到不通變故了一點兒,調解姑姑姑父吵架時火上澆油了一點兒,做那啥的時候搞得我筋疲力盡了一點兒……其餘,還算說得過去,至少皮囊不錯花樣也多。
終於,我漸漸體會到了娘親和爹爹鬥嘴時的其樂無窮,也擁有了越挫越勇的戰鬥精神,姑母後來又送了我個新外號「通殺小丸子」,以表示嘉獎鼓勵,希望再接再厲。
四爺對我還算不錯吧,至少他沒有納那些奇奇怪怪的側妃淑人,也會記得給我過各種紀念日,還會給我吹西洋樂器清唱「鳥語」歌曲。
京城公子哥兒倒是不少,他們通常身份比起四爺來那必然是差好多,也沒有他這般英明神武器宇軒昂,卻都沒有四爺對我這般好地對待枕邊人。
雖然四爺提起皇後娘娘必然道口無德,不過我可以感知到他從心底裡對皇後娘娘森森的敬意和愛意,甚至超過了對父皇的。他從心底裡認同了父皇母後的相處模式,也願意照著這般模式來對我。
我有一次問他是不是很喜歡母後,並告誡他別裝了我都發現了。
他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母後身上好像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很難讓人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