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我不能。
「阿呆。」傅雲歌叫我,我抬眸,看向他,「卡嚓」一聲,他用手機照下了一張照片。手機的款式和他給我的那個一模一樣。
然後我對著傅雲歌,張開了雙臂。他走過來,和我擁抱。朋友的擁抱,非關風月,隻是朋友。
「朋友,真的隻是朋友啊。傅雲歌,祝你幸福。」我在心裡默默地說。
我們看過了瀟湘館,在黛玉的窗前合照,在蘅蕪苑合照。我在怡宏觀笑寶玉的癡狂與他作為貴族子弟不變的花心:「是在不明白得很,他既然喜歡黛玉,為何又會和襲人、碧痕私下做那種事?為什麼會對寶釵產生欲?可見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傅雲歌微微笑著反駁我:「你說的也隻是個例吧?是古人筆下的人物。他們那時所受的教育如此,並認為那時理所當然。比如林黛玉會吃薛寶釵的醋,卻從不吃襲人的醋。這就是階級之分了。那時候即便是妾,地位也低得很。」
我抬眼,怒瞪傅雲歌。我一直認為,一個人的感情和性應該是合二為一的,不應該分開。所以我對傅雲歌有一種渴望,並且無法接受任何人觸碰我。即便是和顧清巖的那三年,我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也就是親吻額頭:這是親人之間的慰問或者親暱方式。
傅雲歌凝視著我的眼睛:「不過凡事總有例外。比如說杜甫,他終身就隻有一個妻子,從不曾拈花惹草或者納妾嫖/妓。還有,王維三十一歲喪妻卻不復再娶,房玄齡身居宰相之位卻懼內如虎,周總理在其夫人不能生育的情況下依舊和她相濡以沫一生。」
所以,傅雲歌,你愛上何小艾了嗎?我不敢問,而是繼續前行。去過藕香榭、踏過紅花圃,來到稻香村,遇到,顧清巖。
☆、chapter7
所以,傅雲歌,你愛上何小艾了嗎?我不敢問,而是繼續前行。去過藕香榭、踏過紅花圃,來到稻香村,遇到,顧清巖。
稻香村,是黛玉說過「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的稻香村。像是古時普通的村莊一樣,門口用竹竿挑著一個酒幌。曹公在書中是如此描寫稻香村的:「倏爾青山斜阻。轉過山懷中,隱隱露出一帶黃泥築就矮牆,牆頭皆用稻莖掩護。有幾百株杏花,如噴火蒸霞一般。裡麵數楹茅屋。外麵卻是桑,榆,槿,柘,各色樹稚新條,隨其曲折,編就兩溜青籬。籬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轆戶之屬。下麵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
何種悠閒快意,何種安逸閒適!然而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顧清巖。這就像是一種諷刺,很顯然,顧清巖的氣場和稻香村是完全不符的。
此時顧清巖衣著精緻,仍舊是那一套黑色的範思哲,俊雅的不像話。就像每一次我故意做出他不喜歡的事情的時候,他給我的背影。也許是我母性氾濫,也許是我太過於自作多情,總覺得這樣的顧清巖很單薄,單薄地有些孤獨。
他的領口開著兩顆扣子,領帶是解下了的,下巴微微地有些輕,頭髮還好,不算淩亂,眼圈也沒黑。唔,還是商場上那個手段淩厲的新貴,社會精英。
我看著我,眉宇有幾許倦色:「姐,我們談一談。」
傅雲歌看著我,神色有些蒼涼落寞。我看到傅雲歌,然後和顧清巖說好。說完轉身,我拉著傅雲歌的手,對顧清巖說:「我們出去再說。」
顧清巖看著我和傅雲歌握在一起的手,動了動唇,終究沒說什麼,隻是神色越發不如意了些兒。
我頓時隻覺得自己兩麵不是人。顧清巖傷情了,這是肯定的。傅雲歌麵黑了,這也是肯定的。我有些個不明白了,傅雲歌怎麼就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