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頓了頓抬腳就要進去伺候,魏紫趕忙一把拉住姚黃,悄聲道,“若有事,主子自然會傳我們。”瞧這架勢,母女兩許就有私房話要講,她們進去才是沒眼見。
姚黃對魏紫信服的很,聞言收了去勢,站回原位,豎著耳朵聚精會神聽著房內的聲音,就怕錯過了主子的傳喚。
魏紫失笑,姚黃的命是陶芳菲救下的,最是忠心不過,所以雖然有失機靈,但是陶芳菲還是把她調到了身邊。
陶劉氏進了內屋,瞧見裏麵的景象,猛然頓住了腳,悲從中來,猶不覺淚水濕了麵頰。
陶芳菲坐在鏡前,一襲紅色嫁衣,珠釵滿環,端地國色天香。看的陶劉氏心酸不已,她好好的女兒竟被蹉跎至此。
對鏡攬妝的陶芳菲聞聲,又羞又惱的轉過頭,見是陶劉氏,收了眼裏的厲色,神情難堪起來,剛才的怡然自得消失無蹤。
陶劉氏心情實在複雜,上前溫聲道,“我兒真美!”摩挲著女兒俏麗無雙的臉,她的女兒傾國傾城,都是那些人有眼無珠。
陶芳菲臉頰微紅,又苦笑起來,這不是她要的美,如果她也如大姑娘一般端莊秀麗,怎至於此,“女兒寧願不要這般容貌,隻做個普通人。”
陶劉氏心中大慟,忙攬著女兒寬慰道,“你說的什麼話,女兒家花容月貌這都是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咱們那裏的人見識有限,這京裏可不會。”雖然那事還沒定,現下陶劉氏少不得拿出來寬解女兒,“你姨媽早些就與我說了,府上還住著幾位來京趕考的林家子弟,明年下場少不得就是進士老爺了,有國公府扶持,日後必定前程似錦。”陶劉氏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陶芳菲聲音低如蚊呐,“母親!”低垂了頭遮住眼裏的歡喜和羞澀還有一點點莫名的情緒。
重華長公主一下車,昌華身邊的李嬤嬤便迎了上來,神情緊張又解氣:“公主。”
重華打量門前,看見門口的大紅燈籠,又見李嬤嬤的穿戴,皺眉:“雖說隻是個孩子,但是也不能落人口舌。”這樣一周歲都不到的孩子夭折不需要大辦,但是也沒有披紅掛綠的道理。
李嬤嬤咽了咽口水,湊近一些才小聲道:“這事還沒外人知道。”
重華的步子停頓了一下,麵目表情的看著李嬤嬤,冷笑:“你們主仆倒是真有出息,如今我到了,可以告訴莫達他兒子沒了。”
李嬤嬤難堪的垂下頭,沒有重華長公主坐鎮,她們的確不敢把消息透露給平邑候。
孫嬤嬤心裏暗暗歎氣又慶幸,自己的主子是重華長公主,主子不爭氣,奴才就要受氣。
焦躁不安的昌華見到重華就跟見了主心骨一樣,鬆了一口氣,但是又見重華臉色不善,低低喚了一聲:“七姐。”不是七姐給她出的主意。
跟在身後的李嬤嬤接到昌華詢問的眼神,卻是有口難言。難道說重華長公主是看不上你畏手畏腳的行事做派。
重華壓下心裏的那股氣,這個妹妹幼時雖然軟弱,但是如今是懦弱了,不由得又有點憐惜,這幾年被平邑候揉搓的厲害了。五皇子素有賢明,又有強勢的母族,這幾年聲勢浩大,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一個拐了幾道彎的親戚都敢騎到皇家公主頭上了。
輕歎一口氣:“人都處理好了,不要露出一絲風去。”
見重華臉色漸緩,昌華急忙道:“經手的人都是我的親信。”
重華點頭,指著椅子示意她坐下:“我等一下會坐在屏風後麵,莫達既然對那雲氏寵愛有加,待會兒肯定會鬧,屆時我就出麵讓你休夫。日後再選一個好的就是,我給你把關。”還要把過錯全部推到莫達身上,沒有理由的休夫到底對昌華名聲不美。
昌華好生尷尬,以袖掩麵道,“我都這把年紀了。”
“蕊兒日後總要出嫁,你以後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怎麼過?”重華好笑,又道:“若不願意招駙馬,你自己在府裏謹慎一些便是。”
昌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重華指的是什麼,麵色發紅,大曆朝公主養麵首並不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