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晉海捋了捋胡須,清清嗓子開口,“公主可是想岔了,”又語中帶笑,“我有些話說了,公主可別惱。”
重華斜他一眼,“你有話便說,好似我是那不講理的似地。”
“昌華長公主秉性柔弱,已經弱到什麼都不敢做的地步了,遇事隻會哭隻會找你,如果你不給她出主意,不給她撐腰,她能做什麼,她連想都不敢想!”林晉海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將來她能惹什麼麻煩,我倒覺得昌華長公主這個親家省心的很,隻是不知莫姑娘肖母幾分?”
昌華再怎麼柔弱都沒問題,莫馨蕊要是和昌華一樣的話,可就是大麻煩了。林延意雖然不是林延恩要繼承國公府,也不似林延思將來是侯爺,但必定是要在朝為官的,作為他的夫人,內要能主持中饋,外要能交際應酬。太過軟弱的性子,怎麼應付地過來。
重華重重地歎一口氣,她能說什麼,莫馨蕊像昌華幾分,目前尚且說不準,但是她連個丫鬟都管不好卻是事實,這是無能。丫鬟錯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糊塗!
林晉海明白了幾分,怕是莫馨蕊有些不妥當,而且還是不能忽視的不妥當,否則不會讓重華這個親姨母為難,想了想道,“莫姑娘到底還年幼,可塑性強,”還好不是十幾歲才發現問題,“公主如是不放心,可以親自選一個人放到她身邊。莫達死罪難逃,莫姑娘守孝三年後將近十二歲,性子什麼也差不多定型了。若是依舊如此,那隻能是我們兩家無緣了。不過這門親事外人不知,於莫姑娘名聲無礙,公主屆時再好生替她選一門合適的親事,咱們再看護一二。”說完便仔細瞧著重華長公主。
重華語意幽幽,“我再疼蕊兒也越不過延意去。”外甥女怎麼和兒子比,要是幾年後莫馨蕊這性子還是如此,她也隻能悔婚了。給她另選一門合適的親事也是必然的。這門親事,她委實定的草率了。
再疼外甥女也越不過兒子,可在老太太那,不養在身邊的兒子卻是比不上娘家重要的。重華雖有幫扶娘家妹妹的心思,但是從中林延意也得利頗大,可看老太太給他和二老爺選的,林晉海忍不住心中發悶,這都是做母親的,怎麼就差別這麼大!
“公主也別憂心了,這事也不是一日兩日能解決的,咱們且等著吧!”林晉海遞了一瓣橘子給重華,隻要莫馨蕊不是朽木,這門親事成功的餘地還是很高的。
重華咬著橘子,輕蹙的眉頭鬆了一些,撩開這煩心事,問道,“今天皇兄可提了江南的事情?”
“陛下龍顏大怒!”不過七分假,三分真,恪郡王月前就從江南回來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取證調查,也該到收網的時候了。毅勇候府私藏寶藏的事情一出,五皇子怕是要徹底與那把椅子無緣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重華眼神微閃,意有所指,“江南官場必是要動的,恐怕動作還不小!”
林晉海不動聲色道,“承安在如今位置上有五年了。”林承安是林家旁枝中領頭人物,官拜正四品的揚州通政司。江南大動,倒是一個機會,又問道,“承安托我們給修明尋一門親事,公主可有眉目了?”這也是林承安在對本家表忠心,林修明可是林承安唯一的嫡子。現下,就在國公府的別院中準備明年的春闈。
如今重華長公主聽見做媒就忍不住皺眉,“我給他尋了幾戶人家,到底哪個還是等他們家派人來相看了再定。”
林晉海忍不住笑,“公主何必如此,延意這事不過是你關心則亂罷了!”
第二日請安的時候,重華找了借口把林延意單獨留下,昨天她怎麼想都覺得該好好和兒子懇談一番。林延意是個通透的,重華不相信他沒注意到莫馨蕊的失態。就怕這孩子想左了,以為他們做父母的偏心,她可不想如老太太一般弄得母子離心。重華這人有一個優點,雖然霸道,但是知錯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