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重華和林晉海也是默然,如今他們都有幾分信周騰對六姑娘是真心,隻是周騰做事到底孟浪,若是出點流言蜚語,六姑娘可不是被他害慘了。
恪親王嫡長子被刺殺,對僅剩下的嫡子便下不了狠手管教,送到邊關許能讓其盡快懂事。
“這事本宮知道了,六丫頭你教養的很好,本宮日後定給她選一門好親事,你若有合意的也能告訴本宮。” 侄子作孽,她這個做姑姑的少不得幫他補救。
三太太感激不盡,重華長公主選的親事定然比她選的好,且由重華出麵說親,夫家總要多幾分敬重,六姑娘也算多了一層保障。
這些事情周騰豈會知道,於是還被蒙在鼓裏的周騰滿懷憧憬的去了邊關。
“輸了可不許回來找我哭鼻子!”重華靠在美人榻上,摟著林瑾衡含笑打趣,親昵地點著她的鼻尖。
林瑾衡穿著束腰收袖的勁裝,偏開頭揚了揚拳頭,撇嘴道,“我怎麼可能會輸,娘替我裝備好晚宴,我要擺慶功宴。”
重華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興起道,“那我今兒個就去給你加油!”
林瑾衡一口回絕,“您去了,比起來有什麼意思!”今天是她和周瑤比賽的日子,上層貴女之間除了比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刀槍棍劍都可以拿來比一比,今年流行比蹴鞠。
其實娶這些貴女真是門危險活,日後打起來說不得就是挨打那一方。葡萄架倒的例子屢見不鮮。京城的貴女尤其彪悍!
“行了,那你去吧,小心些,可別弄得青青紫紫回來。”重華無奈道,女兒喜歡這些,重華雖看的心疼,到底不願壓抑她的天性。
林瑾衡抱著重華撒嬌,“改天我專門踢給娘看,我踢得可好了,一腳踢出天邊月,兩肩擎起海中星,說的就是我。”
重華忍俊不禁,作勢要擰她腰間的嫩肉,“你還真敢自誇!什麼時候你能這麼理直氣壯誇你的功課?”
林瑾衡嬉笑著要躲,邊笑道,“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娘要求真高,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文化課還是能見人的。
聽丫鬟稟報上任不滿一月的三奶奶俞鈺晚過來請安,母女兩才分開,重華給林瑾衡理了理淩亂的衣裳頭發,含笑道,“請三奶奶進來。”
身著撒花煙羅衫,縷金挑線紗裙的俞鈺晚屈身行禮,“給母親請安!”
重華笑著讓她起身,這個媳婦她頗為滿意。
林瑾衡又給俞鈺晚福身行禮,俞鈺晚剛進門的時候原要給林瑾衡請安,重華道長嫂如母,免了這一茬,反讓林瑾衡行家禮。
林瑾衡覺得給嫂子麵子就是給林延恩麵子,且隔壁國公府裏長輩都不用給她行禮,更沒讓自己親嫂子行禮的理。
俞鈺晚扶著林瑾衡笑看著她這一身,“妹妹這是要去踢蹴鞠?”
“我約了人比賽,鈺瑤和我還是同一隊的。”林瑾衡笑著答道,俞鈺瑤是俞鈺晚的胞妹,兩家成了姻親之後,兩人漸熟,俞鈺瑤生在書香門第,愛好倒像勳貴人家的女兒,兩人頗合得來。
“那我在這裏祝妹妹旗開得勝,等著你凱旋而歸。”俞鈺瑤輕笑道。
林瑾衡團團一笑,“借三嫂吉言!”
林瑾衡看時辰差不多了,且俞鈺晚這個時候過來怕是有事找重華商量,遂道,“母親,三嫂,我先走了!”
待林瑾衡出了門,重華笑著對俞鈺晚抱怨,“你這個妹妹就是個假小子!哪裏有點女兒家的模樣,我都覺得當初是生了對雙胞胎而不是龍鳳胎。”語氣裏的溺愛和得意毫不掩飾。
還好是對龍鳳胎,且平平安安長大,否則那人豈不又得了大造化。
俞鈺晚看著重華,眉清目朗,臉上是由衷的喜悅,眼中沒有半點陰霾。前世的重華長公主依舊榮寵無限,隻是兒女的夭折到底在這位尊貴的嫡長公主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