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是主人家,她都提議了,姑娘們自然紛紛響應。
甄可隻好跟著三人去了更為開闊的宣玉閣,難得的沒有拉著林瑾衡說話,而是不遠不近的綴在林瑾衡、周穎和蕭紫涵後頭。
甄可望著三人後背的眼底帶著審視,她是為了姚以安進京,之前便已經打聽清楚,這幾年,姚以安和蕭永寧、林延愈走得近,連帶著與林瑾衡等人也相熟。姚家拒絕了姚甄兩家聯姻的提議,她要知道是為了誰拒絕的,有誰值得姚家拒絕她。
甄可一路都在回憶方才蕭紫涵的一言一行,蕭家和姚家也有姻親關係,蕭紫涵是蕭家這一輩身份年紀最恰當的人。
方才蕭紫涵神色一直都是波瀾不驚,應該對姚以安沒有非分之想。
投在林瑾衡和周穎身上的目光就涼了幾分。
這眼神令二人如芒刺在背,林瑾衡輕輕撓了撓周穎的手心,剛剛蕭紫涵已經在她手裏寫了一個姚字。
林瑾衡此時自然也明白為什麼甄可行為舉止反常了,還有心情想,感情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又感慨,姚以安這桃花開的可真旺啊!為什麼她卻連根草都沒出現,林瑾衡下意識摸摸臉頰,她雖沒六姑娘傾國傾城,但也是小美人一枚啊!琴棋書畫稱不上大家卻也不丟人,弓馬騎射洋洋在行。
這不公平!!!
蕭紫涵看林瑾衡發愣,也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阿衡!?”難道是被嚇到了了,不至於吧!
甄可家世不及林瑾衡,模樣也不及林瑾衡,甄可性子所知不深,單就當下這一盞茶的接觸,她是覺得不夠討喜的,林瑾衡有什麼好害怕的,且她這幾年瞧下來,覺得姚以安對林瑾衡是用了心的,倒是林瑾衡是個什麼態度,她還琢磨不透。
林瑾衡拍掉臉上的祿山之爪,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你向來羨慕我皮膚好。”眉眼間神情豁然不染半點憂色,顯而易見根本沒把甄可放在眼裏。就姚以安那條件,她若是來一個就擺出如臨大敵的姿態,這日子可沒法過了。且憑什麼要她出手,又不是她惹的桃花債。
蕭紫涵等見她模樣笑的樂不可支,說道,“就你臭美!”說罷雙手並用,要去擰她的臉。
林瑾衡忙笑著躲。
一行人笑鬧著到了宣玉閣,廣闊的大廳中央早已依次從大到小放好了各種口徑的花瓶。
投壺是一種極其講究從容,追求姿態優美的娛樂活動,在貴女與貴婦中最流行。
林瑾衡箭術精準,投壺對她而言更是信手拈來,十發十中。
“表妹投的真好!”甄可走到林瑾衡身邊,擊掌而笑。
林瑾衡望一眼青花瓷瓶,裏麵也是十支箭,那是甄可的傑作。
甄可微微一笑,“表嬸投壺個中好手,我的投壺是表嫂親自教的,總不能丟了嬸嬸的臉,否則明日哪有臉去見嬸嬸。”神情是毫不掩飾的濡慕,又對眾人解釋道,“表嬸就是長安侯世子夫人,說來我也有三年沒見表嬸了,可真是掛念的很。”
林瑾衡把玩著手上的弓箭,笑望甄可一眼,這是在示威呢還是炫耀呢!
甄可含笑迎上林瑾衡的視線,問,“表妹和嬸嬸玩過投壺嗎?”
“不曾。”姚家和林家關係已遠,何況姚家沒有身份相當的姑娘,林瑾衡攏共才去了沒幾趟,和長安侯世子夫人可沒這份交情。
甄可的笑容頓時深了幾分,接下來投壺的過程中,見縫插針說著她和姚家女眷的趣事和交情。
林瑾衡聽得眉毛都不動一下。
待要離去的時候,甄可拉著林瑾衡的手,笑容滿麵道,“我好久沒玩的這麼開心了,我很喜歡表妹,可說的上是一見如故,我以後能常來找你玩嗎?”甄可露出幾分黯然來,“我第一次進京,也沒有相熟的姑娘玩耍。”
慶豐郡主嗔道,“你這丫頭就曉得玩。”眼底深處卻藏著憂慮,這丫頭要做什麼,若非是甄可尋死覓活要上京,根本不會有探親這一出,姚家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了。
“和郡王家有好幾位姑娘,甄姑娘還怕寂寞不成?”林瑾衡笑吟吟回道,這話單獨拿出來沒什麼,眼下這語境中,可就有些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