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心下算了算,他們林家的媳婦絕大多數都是很能生養的,不說太太這一輩,就說奶奶這一輩,大奶奶兒女成雙,二奶奶一子,俞鈺晚也是一子,四奶奶一子,五奶奶有孕,許鸞進門晚還沒喜。
但是林家的女兒子嗣上卻有些艱難,大姑娘不提,二姑娘過門五年去年末才有消息,不過中間有三老爺去世這一茬孝,去年出嫁的四姑娘未有信,六姑娘在宮裏也沒訊,唯獨五姑娘最有福氣進門就生了兒子,林瑾衡鬆一口氣總算有一個順利的,或許她得找個日子,去廟裏給幾位姐姐求一求。
“我初八就要走,想初六那日和姐妹聚上一聚,感謝姐妹們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楊婉月不是馬上就要走的,她的東西搬過去也要一陣子。
“表姐客氣了,自家姐妹哪裏值得這般見外。”林瑾衡含笑道,又惆悵,又一個姐妹要走了。楊婉月聰明,想來在楊家也能過得好,且那到底才是她的家,與那邊處好關係對她有利無害。
八姑娘拉著楊婉月的手不舍道,“表妹日後也可以常過來玩。”這幾年下來,八姑娘和楊婉月這兩個養在老太太跟前的姑娘也處出了幾分感情。
林瑾衡看一眼八姑娘,八姑娘變了許多,簡直和初見時判若兩人。林瑾衡不知道是該歎息八姑娘被現實磨去了棱角,還是欣慰八姑娘長大。
林瑾衡和林延愈回去正遇上從宮裏回來的重華長公主,重華笑道,“你們兄妹兩倒好,把甄家的臉都踩了?”她可聽人回稟過了。
林瑾衡和林延愈嘿嘿一笑,也不犯怵,兩人這性子還不是重華自己慣出來的。
“娘不知道甄可那眼神多膈應人,看得我渾身不舒服。”林瑾衡衝著重華告狀,“還有那甄家老二,就許甄可拿怪裏怪氣的眼神膈應人,還不許我給甄可冷眼看,我不就瞄了甄可一眼,彷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可理喻。”
林延愈在一旁插話道,“甄啟還想揍我,誰怕誰!有本事來啊,看我把他揍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重華被兒女逗得笑出聲來,摸了摸林延愈的腦袋,“好啊,日後他若惹你,你隻管揍他就成。”
林延愈得了重華支持,也不怕林晉海罰他惹是生非了,如同拿了免死金牌,那個高興勁,看的林瑾衡忍俊不禁。
正說笑著,林延思沉著一張臉進來,這幅模樣的林延思鮮少見到,林瑾衡不由得納悶。
重華直接問道,“可是出事了?”
林延思望了望林瑾衡,覺得也沒什麼好瞞著她的,讓她留個心眼更好,於是道,“母親命我打聽甄可的事情,我已經有眉目了。”重華這幾年逐漸放權,開始把手上的人脈過渡給兒子。
重華見林延思肅然的模樣便知恐怕事情不妙,否則他不至於如此,摸了摸林瑾衡的頭,看她擰眉沉思,也不叫她避開,示意林延思直說便是。
林延思有重華的人手,又有錦衣衛的便利,已經將事情打聽的清清楚楚,“這事得說到七年前,慶豐郡主嫡幼子生的艱難,一直臥床休養。這就讓人鑽了空子,長寧侯與侍女暗通曲款。”說到這裏,林延思有些不好意思,當著妹妹麵說這種,真叫人尷尬。
林瑾衡本來沒什麼的,看林延思不時瞅她,反倒紅了臉。
重華一笑又一歎,妄想攀龍附鳳的人,哪裏都不少,不過這種事男的無心也成不了事。讓林瑾衡聽聽也好,她身份再高,姚以安日後也少不了這種麻煩事,有些人就是心存幻想,總以為自己能成為那個例外。
便是她嫁給林晉海,雖然林晉海從不正眼看丫鬟,但不照樣有鬼迷了心竅的丫鬟,妄圖一飛衝天,卻不知最終是摔得粉身碎骨。
“慶豐郡主發現時那侍女已有身孕,慶豐郡主依然將那侍女當著長安侯府所有主子和下人的麵活活杖斃了。”這種事甄家雖然做了遮掩,到底知情人太多,也不能把下人都清理一遍,所以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皇家嬌客曆來眼裏揉不得沙子,做這種事的,慶豐郡主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甄家也不算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