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道,非禮勿視。九爺果然還沒脫胎換骨啊!
然後林瑾衡眼風一掃林延愈。
聞琴知雅意,林延愈的破嗓子響起來,他到了變聲的年紀,這貨一點也沒不好意思,每天嘰嘰喳喳個不停,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破嗓子多麼的擾民。
林瑾衡覺得林延愈基因絕對有問題,全家就他長痘子不說了,變聲還那麼難聽。之前林延思變聲的時候,可沒這殺傷力。之後更是一把華麗麗的嗓子,差點秒殺林瑾衡。
“九哥你馬上就要走了,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我雖然沒去過軍營,但是我那幾個師傅都是軍營裏出來的,我帶你去找師傅們,看看有什麼訣竅,也好少走點歪路。”
老太太想攔,聞言道,“你們男孩子坐不住,你們兄弟幾個都出去玩吧!”
於是戀戀不舍的九爺被林延愈拖走了。
到了申時末,林瑾衡上了馬車往觀月樓而去。她沒有與重華長公主同車,與她同坐的是十二公主和楊婉月。
楊婉月是托了十二公主的福,早些便是定下要去的,又被老太太三催四請邀來,遂最後和他們一起過去。而十二公主則是純粹覺得待在宮裏沒意思,於是早了帝後和兄弟姐妹,先出宮,便到了公主府。
馬車內林瑾衡和十二公主麵對麵安靜的坐著對弈,兩人都沒有邊下棋邊談天的習慣。楊婉月坐在旁邊,看著二人下棋,思緒不覺飄回了幾個時辰前。
用罷午膳,她陪著老太太在院子裏曬太陽閑談,談著談著老太太便把話題轉到了九爺身上,話裏話外的意思九爺命苦,九爺癡心,九爺會疼人,她不放心九爺,她想安心的走。
楊婉月隻覺得一陣陣寒意襲來,還得強製鎮定。
她不傻,怎麼不知道九爺是什麼心思。她也知道老太太一清二楚,更知道為什麼早些年熟若無睹。還知道為什麼老太太如今改了主意。
她從來都明白老太太最疼愛九爺,可是那自己在老太太心裏又算什麼。
老太太真糊塗好,假糊塗也罷,隨著老太太話說的越透,還帶著幾分懇求。楊婉月再管不了,出聲說明,一直以來都拿九爺當嫡親兄長看待。
隨之而來的便是屋內傳來的花瓶碎裂的聲音。
失魂落魄的九爺從屋子裏走出來,神情哀傷。他說,他會馬上回軍營,會好好努力,出人頭地,請她給他機會。
機會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靠自己抓住的。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嫡親表兄妹,這一關她就過不去。
更何況九爺永遠都成不了她喜歡的模樣。她喜歡的男子定要頂天立地,有著錚錚鐵骨,能為她遮風擋雨。
“誒,可算是到了。”林瑾衡將棋子扔進盒子裏。
楊婉月也從回憶裏回過神來,馬上掩去多餘的情緒,隨著二人下馬車。
觀月樓四周都已經戒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已經有不少人到了,見到重華的依仗,紛紛過來行禮,目光不著痕跡的劃過十二公主和楊婉月,看來胡家和林家真的結盟了。
還好不是投靠哪一位皇子,對朝堂格局無甚影響。
林晉海帶著兒子去了男賓那邊,重華則帶著女兒、侄女、外甥女往另一邊去。一群人在大廳裏說笑著。
不多時,山呼萬歲的聲音遙遙傳來,樓內眾人都止住笑聲,紛紛起身收拾一番,然後往外迎接帝後。
遠處皇帝帶著蕭太後、後妃以及尚未分府的皇子皇女在百姓的跪拜中緩緩而來。
又是一番跪拜見禮,一行人才跟在帝後後麵上了觀月樓樓頂。
林瑾衡倚在欄杆上看著樓下的風景,觀月背後便是一條大河,此時河中船舶絡繹不絕,艘艘張燈結彩,模樣五花八門,其中還有在花燈中央跳舞的曼妙女子。
觀月樓正前方則是一處極為廣闊的廣場,遍布形狀各異,寓意吉祥的燈籠。
嚴寒未消,夜露深重,
林瑾衡緊了緊狐裘披風,站在這露天的平台上還真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又眺望遠方,不過站得高看的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