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衡笑容一滯,景陽宮裏住的便是如今在宮中炙手可熱的麗妃。這段日子,她兩耳不聞窗外事,隻顧著侍奉母親,陪伴兄長,然後就是自己散心了,這事還真沒聽說。
蕭紫涵看林瑾衡模樣便知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良禽擇木而棲,無可厚非,隻是,她隱隱約約聽到一些事,這才專門給林瑾衡提一句,“麗妃的侄子前幾日口出狂言,說他馬上就要做郡馬!”
這下,林瑾衡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京中隻有三位郡主,她和周穎不可能,那麼隻剩下丹陽郡主——莫馨蕊,想了想問道,“哪個侄子?”公孫家子侄眾多,一時林瑾衡也想不出什麼。
蕭紫涵神情古怪,“麗妃舅舅的孫子湯天池,好賭成性!其祖父是禮部侍郎,他靠著祖蔭在禮部掛個七品閑職。”還真虧他能開口,就他也配做郡馬,即使莫馨蕊嫁個有上進心的寒門學子也比他好千百倍。若是平時,蕭紫涵根本不會往心裏去,但是瞧昌華巴結麗妃那勢頭,蕭紫涵真怕昌華做出什麼糊塗事,害了莫馨蕊一輩子。她是和莫馨蕊不甚親近,卻也不做不到眼看著她被人推到火坑裏而不作聲。
“你也知道我們家和昌華長公主也沒什麼交情,我便想去和丹陽郡主提個醒,不過見不到人,說是還在養病,說來,丹陽這病養的有些久了。”
林瑾衡嘴角一抽,林延意真實受傷情況公布之後,莫馨蕊就再也沒上過門,不過她也知道莫馨蕊是想來不能來,昌華把她關在房裏了,實在讓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告訴莫表姐也是讓她徒增煩惱和傷心,這門親事九姨肯定是不會答應的。”林瑾衡還是沒想起湯天池這號人,但是從蕭紫涵的語氣中就能知道不是什麼良人,昌華給莫馨蕊選夫家,家世、人品、才幹缺一不可,哪怕衝著公孫家有望成為下一任皇帝外家,林瑾衡覺得昌華也不會選中那個沒什麼本事的湯天池。
“可湯天池言之鑿鑿?”蕭紫涵狐疑,她對昌華可沒林瑾衡那麼了解,看她對麗妃、對公孫家那態度,蕭紫涵覺得懸。
“麗妃是個自以為是的,”林瑾衡嗤笑,話裏沒有半點恭敬,給麗妃半分顏色就能開起染房來,十六皇子還連太子都不是,她就把自己當母後皇太後了,簡直不知所謂,把蕭太後和皇後置於何地。
昌華選婿的動靜鬧得不小,這不就被人盯上了。偏她又是個軟孺的性子,恐怕麗妃和她一提,昌華也不敢直接拒絕,昌華會怎麼辦?林瑾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娘,林瑾衡似乎能想象出昌華水漫金山寺的模樣,可她娘身上還不好呢。
心念一轉,她是不關心這些,遂不知道,但她娘便是人在莊子上,京城的事豈能不知,可是卻沒做什麼,其中意味可深長了。
見林瑾衡篤定的模樣,蕭紫涵放了心,既然昌華不會答應,憑著麗妃還沒能耐定下這門親事,不過昌華長公主怕是要受一番煎熬,再看林瑾衡坦然自若的模樣,蕭紫涵似乎懂了幾分。
昌華長公主不太安分,其實本朝摻和奪嫡的公主不少,公主不能參與朝政,但是他們的夫家母族可以,加上公主地位尊崇。一直以來,朝堂上從不缺活躍的公主郡主。
但是沒有金剛鑽不攬那瓷器活,沒底氣的公主摻和進去就是找死,說句不敬的話,昌華長公主能耐還沒他們蕭家大,他們蕭家兩公兩候,隨便出來一府都比昌華能辦實事,但是昌華背後是重華長公主,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又覺得一個長公主連他們蕭家一府都不及,怪不得要心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