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內心驚懼不已,欲要再求饒,卻又被堵住了嘴帶下去。皇帝視麗嬪乞求的視線路無物,隻冷冷的看著跪在角落中翠玉。
三名宮女感覺到帝王的威嚴,尤以翠玉更甚,心驚肉跳的縮著身子跪伏餘地,連話都不敢說。
“你為何會向太後揭發麗嬪,又為何今天才稟明太後?若言語不實,朕誅你九族!”
翠玉一驚,忙掀起自己的衣袖,上麵是觸目驚心的燙傷,割傷以及青青紫紫的淤痕,抖著嗓子哭道,“娘娘每日對奴婢非打即罵,若隻如此,奴婢也不敢背主。可是娘娘指使奴婢替她陷害芙貴人和誠王世子,奴婢不敢,但是家人生死又都掌握在娘娘手中不敢不從。奴婢終究良心難安,又怕事後和家人一起遭滅口,這才壯著膽子稟告太後。”
一片寂靜,皇帝聲音裏帶出了疲憊之色,“帶下去好生訊問。”他想知道翠玉到底是不是蕭太後的人。
皇帝若無其事的回到席上,望著座下觥籌交錯的人,想這些人又都在盤算著什麼?
林延恩因與西寧王有著共同對抗西寧妖後母子的情誼,遂比旁人更熟悉一些,此時西寧王正拉著林延恩飲酒。
林延恩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感覺背上的視線如芒刺在背,不敢輕舉妄動,神色如常的與西寧王對飲。
蕭太後離開了一炷香的功夫,麗嬪一去不複返,然後是皇帝離席片刻。
林延恩猜付應該是麗嬪事泄了。他半月前就得知麗嬪手下有異動,知曉她的詭計之後卻按兵不動,而是告知蕭太後,借助蕭太後之力替麗嬪費心遮掩,讓宮中其他人無法察覺。若是讓皇帝知曉,想來又是無聲無息的替她遮掩過去,麗嬪隻得一頓警告罷了,反正沒有付諸行動也沒有造成實質傷害不是嗎?
可麗嬪已向林家伸出獠牙,林延恩如何能容得下她,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若讓麗嬪得逞一次,哪怕事後將她碎屍萬段又如何。
為了以防萬一,蕭太後接手之後並不讓林延恩參與其中。一些事蕭太後做得,林延恩卻做不得。是以林延恩並不知詳細經過,卻也能猜個大概,想來六姑娘和周譽都會“不小心”中計。讓麗嬪無可抵賴,任皇帝再多考量也難以網開一麵
感覺到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離開,林延恩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肩膀,微微含笑與西寧王交談。
西寧王高鼻深目,蜂腰猿背,是難得一見的異域美男子,此時又因為飲酒,臉上帶了幾分迷離慵懶,更是惑人。引得不少閨秀頻頻探看,又互相低笑打趣。
西寧王低低一笑,看著劍眉星目的林延恩,慢慢的說道,“你妹妹長得和你不太像!不過也挺美的!”
林延恩神色一冷,眼底是濃濃的警告之色,“你喝多了!”
西寧王定定的看一眼林延恩,不覺又笑,自斟自飲了一杯,“是啊,我真的喝醉了!大曆的酒特別醉人!”
林延恩微微擰眉。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誇的林瑾衡已經十分疲憊,眼睛都是半睜半合的,對許鸞悄聲抱怨,“什麼時候能散啊,今兒個宴會怎麼這麼長!”往常這個點她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了,且這身體正是最嗜睡的年紀,熬得真辛苦!能熬到現在還是她中間偷溜出去睡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勞。
許鸞看上首皇帝已有離席的跡象,遂拍著她的手輕笑,“馬上就要散了!”
林瑾衡抹了抹臉,清醒了一點,低聲道,“可算是能睡覺了!”癟了癟嘴羨慕道,“還是母親和三嫂好!”重華因為三年孝期,並沒有參加這次宮宴,公主不得參政,遂也沒有奪情之說,還有俞鈺晚作為長房長孫媳,因為守重孝,也沒有進宮。林家進宮的女眷也就林瑾衡和許鸞罷了!
等皇帝一走,這場盛大的宮宴自然就結束了,眾人各自井然有序的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