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譽笑,答非所問,語氣中帶著譏諷,“趙氏答應麗嬪娶公孫家的女兒為世子妃!許陛下明日便要傳您進宮,我不過提醒一聲,您也好早作準備。”
周譽不知道麗嬪妄圖把罪責往誠親王妃身上推,早在皇帝麵前上過誠親王妃的眼藥。他隻知道這事一出,不難想到還有一個得利人誠王妃。就是麗嬪不把誠王妃供出來,他也不會讓誠王妃撇幹淨。
林延恩要對付麗嬪,而他要收拾誠王妃,兩個大男人卻要和女人鬥,想想都覺得憋屈,可是誰讓她們靠山硬。若是不趁機解決了,就要日夜防備,實在影響心情!
誠親王麵無表情的看了周譽半響,沉聲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我從來都是偏著你的。”兒子不相信他,這讓誠親王苦悶不已,他對周譽的偏心毫不掩飾,可是他兒子居然還不相信他,誠親王很難接受這一事實。
周譽忽爾一笑,“告訴您之後,你能把她怎麼樣!罵她,打她,殺了她還是休了她!”誠親王是一直偏愛他,但是誠王妃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還是他結縭十八載的妻子,更是他唯三子女中一兒一女的生母。
誠親王就是懲罰又能下多重的手,且誠王妃又是百折不饒的性子,永遠都是鬥誌昂揚,背後又有老王妃和忠義侯府撐腰,她有恃無恐。
一直以來,麵對誠王妃的挑釁陷害,周譽雖能避開,但是久了也生出厭煩情緒,也心冷,誠親王懲罰的不累,周譽自己都累了。
他又被林延思刺激的厲害,也想好好享受兒女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如何舍得自己的妻兒擔驚受怕。
“所以你把事情鬧大,驚動宮裏!”誠親王道,“你可知但凡有一點差池,你就會萬劫不複,你又可想過,這對王府會造成什麼後果!”
麵對誠親王的疾言厲色,周譽麵不改色,淡淡道,“那是我活該,與人無尤!至於王府,您大可放心,隻要您行的正立的端,陛下絕不會遷怒,陛下曆來優容老臣更優容宗室。”
趙氏的所作所為,皇帝絕不會因為她是誠王妃,就問罪誠王府。更何況皇帝自己早年沒少受女人的罪,這次自己的女人也摻和進去,想來也能感同身受,何況還有蕭太後在。
誠親王看著神色冷然的周譽,久久說不出話來。
周譽上前幾步,隔著一張書案盯著誠親王的眼睛異常緩慢道,“我和趙氏母子已成死局,我容不得趙氏,但我能容下周榮和周晴。可您覺得他們能容得下我嗎?而我絕不會為了顧全所謂的大局就逆來順受,或許您想看我和周榮同室操戈?
還是您想用趙氏母子教我明白這後宅的詭譎,讓我時時保持警惕,那我無話可說,不過如今看來,她已經脫離您的掌控了。她什麼時候和麗嬪結盟,您不就被蒙在鼓裏!“
誠親王心頭一跳,啞著聲音道,“你想怎麼樣?”
“趙氏鑄下如此大錯,父王合該進宮請罪!趙氏為母不慈,心思狠毒,何德何能忝居王妃之位。”
便是早有猜測,等周譽說出來,誠親王仍然大驚。皇族隻有休夫的公主,沒有休妻的王孫,若是嫁進皇家的媳婦犯錯,要麼青燈古佛,嚴重的就是悄然病逝,而褫奪封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死更重的懲罰。不是休棄,不得回娘家,但是在夫家也沒有了身份隻能進寺廟,她的子嗣非嫡非庶非外室子,成了尷尬人。
這樣的懲罰太重,除非犯下難以原諒的大錯,鮮少使用,多少年沒出現過,最近一次,還是五十多年前,冀王繼室虐殺前頭盛王妃二子一女,後盛家立下大功,強勢為自己的外孫外孫女伸冤,最終不止讓繼室償命,也讓繼室失去王妃之位。冀王再是偏愛繼室的兒子也不能傳位於他。
這就是周譽要的結果,誠王妃最大的倚仗就是周榮,他無子,如是有個三長兩短,周榮就能順理成章的取他代之。而周譽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讓周榮失去問鼎王位的資格。“若是怕我在戰場上有個萬一,您後繼無人,您大可以廣納側妃,多生幾個庶子,以您的聖眷,哪怕沒有嫡子,庶子繼位也不難!”
聞言,誠親王笑容慘然,低聲道,“我會進宮請罪,趙氏是生是死,但憑陛下處置!但我能保證她以後絕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周譽冷冷一笑,知道誠親王不同意,他本就沒抱多大希望!周榮和周晴到底是他的小兒子小女兒!
誠親王這個爵位,周譽絕不會拱手讓人,但是他若沒命享,也萬不會便宜趙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