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玉扭頭看著我笑,“那半年以後我就看各種偵探小說,公安局的人智商原來也不高。按著犯案心理一步步的走,我很成功。那個強迫我那麼久,每次壓著我都狠狠喊你的名字,折磨的我一直想自殺的醜男人,最後死在我刀下。他在我耳邊喊你一次,就讓我恨你多一些。他說,要恨就去恨謝敏吧,那個沒心沒肺看不起我的女人。哼……我真開心呐,終於解脫了。那天我就對著他的屍體說,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再也別想得到我因為她失去的東西。”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離開的,恬妞過來拉我時我驚得猛退了兩步。
“主子,怎麼了?”
我搖搖頭,腳步不穩的進了房間。有那麼一瞬我在想,她恨我,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趙凱那個人我幾乎沒有什麼印象,走進裏間的時候才隱隱想起來一個滿臉青春痘眼睛似是竹篾劃開一般沉默的男生。他總喜歡晚自習後跟在我和柳瑩玉身後,後來無意間多次發現他看我,開始和宿舍的人成群結隊的往返。他貌似話並不多,記憶裏除了那幾次幾乎搜尋不到和他接觸的片段。
她將那麼多事裝在心底,從來不曾表露一絲一毫。若是當初我們就報警,是不是就沒有了後來?我自詡關心她,她情緒詭異那麼久,卻不知道後來的那些事情。18歲,就殺了人了啊,那個青春才逃脫黑色七月即將綻放的年紀。
我一度想,即使前世有過那種不堪的經曆,忘掉就能重新開始。可如今想來,想忘掉,也許不是那麼容易。隻是希望她能遇到得她真心的人,再不用生命去遊戲。其他的,便順其自然吧。
今年的雪落得有些晚,進了臘月才飄飄蕩蕩來了那麼一場,我自始至終沒有收到大胡子任何消息。喜樂偶爾跑到別的殿裏通通消息,回來再告訴我大致的狀況。我開始存銀子,偶爾宋思成要賞孩子們東西時,我都自作主張的讓他換成了金裸子。為此,宋思成看我的眼神都變了,他身邊的公公還委婉的告訴我,作為公主,不要如此之市儈。
宋思成似乎很享受來院子裏小坐的氣氛,有時候甚至會留下來用飯,於是皇帝與公主兄妹情深廣為流傳。柳瑩玉再也沒來過,我還有兩個小賊陪著,她不知道要用什麼來消磨時間。第一場雪後我讓恬妞去請她過來搓麻將,她倒是真來了,看上去清瘦不少。
麻將是讓喜樂找師傅用竹塊刻的,還很牛叉的上了色。我和恬妞帶著喜樂,背著其他人偷偷的賭過銀子。喜樂看著恭恭敬敬的,腦子卻轉的飛快,贏我這個主子的銀子眼都不眨一下,曾經一晚贏了我兩個金裸子,讓我鬱悶不已。
柳瑩玉說話還是那副欠抽樣,耷拉著眼皮一邊摸麻將一邊道:“你請敵人上門,不怕我下個毒使個計什麼的。”
“咱們倆沒利益衝突。”
三個人擠眉弄眼兒偷底摸張的贏了她兩圈兒,她倒是很大方,一兩不差的都給了。末了我贏得有點不好意思,沒再和兩個人交換眼色,讓她贏了兩把。
想必宮裏實在是悶,四個人玩了半下午她也沒抽風。宋思成這次貌似是長了心眼兒,進來的時候沒讓人通報,於是看到的就是我們四個兩個都脫了鞋,盤著腿一邊吃果子一邊甩牌的模樣。恰逢喜樂又自摸了一把,正聳著肩膀頭子怪笑:“啊哈哈,主子您瞧瞧奴才這手氣!嘖,您瞧瞧!又自摸了一把。拿來拿來,一人一兩。”
我們三個原地一轉跪下了,喜樂還兀自在那聳著肩笑,揚手還去摸桌子中心的碎銀子,等我們三個磕頭喊“萬歲”的時候他才渾身一抖,直接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