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安這才抱著蘇白來到床邊,把蘇白安置好,這才關門出去了。
房間中再次恢複寂靜,隻能聽見蘇白均勻的呼吸聲。
他忽然翻了個身,背對著門的方向,低低喟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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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親愛的爸爸媽媽:
馬爾代夫的景色很好,我終於在它還沒沉沒的時候蹦躂過來啦~\(≧▽≦)/~滅哈哈~
愛你們=3=
樂不③
“哼,你可別再像上次似的,隨便拉個人就去玩命,可不是誰都像少爺我這麼大度的啊~”似乎想到了什麼,莫司言把腦袋埋在蘇白的脖子上輕聲哼笑,伸著手指在蘇白麵前胡亂劃拉著。
蘇白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去年似乎也就是這個時間,蘇白和莫司言一起出了事故,然後才有他到了這裏。一時間不禁有些感慨,明明隻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卻好像經曆了很久很久。這段時間好像被誰在無形中無限拉長了,漫長得讓人覺得疲倦,而其中的細節卻依舊曆曆在目,讓人想忘也忘不了。
蘇白一時間有些恍惚,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曾經的他,無論多難過的事情,也會選擇性地遺忘掉,隻留下那些美好的愉快的部分,在記憶中慢慢發酵,每次想起來時都隻會讓他微笑。現在卻總是回想起一年前葬禮上父母哀慟的神情,還有那些鋪天蓋地而來讓他措手不及的真相和麻木。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竟然學會了去怨恨。
“唔……”莫司言的鼻子在蘇白頸間嗅了嗅,蘇白覺得癢癢的,“幹什麼呢?”
“你身上怎麼一股奶味兒啊?”莫司言模糊的聲音幾乎貼著蘇白的皮膚傳來。
蘇白隻覺得被莫司言鼻子蹭到的脖子上麻癢麻癢的,抖了抖把莫司言病菌一樣從身上抖下去,伸著袖子聞了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幾乎快要聞不到的奶味兒,看著莫司言不禁有些好笑,“你是屬狗的嗎?這你都能聞到?”
“我家老頭子才是屬狗的。”莫司言一臉正色。
蘇白囧了下,收拾好東西,想了想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家裏最近添了個小不點,可能是洗衣服的時候沾上的吧?”
“小不點?那是什麼?狗?”
蘇白抽了抽,“……是我弟弟,剛生下來沒幾天。”
莫司言立刻舉爪,“想看!”
“哈?”
於是,在蘇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莫司言就和他定下了第二天去蘇家拜訪的約定。
蘇白看著莫司言一溜煙迅速閃人的背影,站在原地伸著手指無語凝噎。我還沒答應啊喂!他撓了撓頭,琢磨著就算自己說不方便,以莫司言我行我素的性格估計也不會聽。
因為是學期的最後一天,A高也知道學生們沒什麼心思,幹脆早早地就放學了。
蘇白走的時候,學校裏大部分人已經都走光了。習慣性地往林柯的保健室去,想看看他去不去蘇家,去的話,幹脆讓他搭個順風車回去好了。
保健室在A高教學樓一樓的一角,因為是學期最後一天,各個部門都已經放假走人,所以這個時間根本沒人來,也因此,蘇白在聽到門內傳來的響動後,剛要敲門的手難得遲疑了一下。
林柯似乎……有客人?
“唔……你給我放開!”門內傳來一陣急促的低吼,夾雜著像是小動物受傷時的嗚咽。那是林柯的聲音。